歐洲法院撤銷對兩名俄羅斯富豪制裁，英媒：歐盟遭重大打擊

（觀察者網訊）綜合英國《金融時報》和路透社報道，當地時間4月10日，歐洲法院裁定取消對俄羅斯億萬富翁米哈伊爾·弗裏德曼（Mikhail Fridman）和彼得·阿文（Petr Aven）的制裁。位於盧森堡的歐盟最高法院認為，未發現充分證據表明這兩位俄羅斯富豪支持俄政府對烏克蘭發動的軍事行動。

《金融時報》稱，這一裁決對歐盟對俄製裁機制來説是“重大打擊”，倆人是迄今為止推翻歐盟制裁的最出名的俄羅斯富豪，可能為其他俄寡頭的上訴案件提供先例。一位歐盟高級外交官員稱，這一裁決“非常不幸”。

弗裏德曼10日對俄羅斯商業諮詢報（RBC）表示，他和商業夥伴阿文對法院的決定感到“滿意”。

自2022年2月俄烏衝突爆發一來，美西方對俄羅斯發起了多輪制裁，歐盟迄今已將超過1700名俄羅斯個人和超過400個實體列入制裁名單，理由是他們“支持或縱容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多名俄羅斯企業家對此提起上訴。

資料圖：2017年，俄羅斯莫斯科，米哈伊爾·弗裏德曼（左）和彼得·阿文（圖源：美聯社）

《金融時報》稱，在烏克蘭危機爆發後的幾天內，歐盟就迅速制定了針對數百名俄羅斯人的制裁措施，一些歐盟官員私下承認，證據往往是匆忙收集的，甚至拿新聞報道充當證據。

作為知名俄羅斯企業家，有俄羅斯和以色列公民身份的弗裏德曼，以及有俄羅斯和拉脱維亞公民身份的阿文很快就被西方盯上。

英國和歐盟將他們倆人以及其合作伙伴格爾曼·汗（German Khan）、阿列克謝·庫茲米喬夫（Alexei Kuzmichev）列入了制裁名單，理由是他們“支持破壞或威脅烏克蘭領土完整、主權和獨立的行動和政策”。

兩年過去了，歐洲法院4月10日在一份新聞稿中表示，歐盟列出的所有制裁理由“都沒有得到充分證實”，將倆人列入制裁名單是“不合理的”，因此決定禁止將兩人列入歐盟的旅行禁令和資產凍結名單。

歐洲法院稱，弗裏德曼、阿文與俄羅斯總統普京或其下屬“可能存在一定程度的親近關係”，但歐盟未能證明這倆人支持危害烏克蘭的行動或政策，也未能證明其支持俄羅斯重要官員或從他們的決定中受益。

報道提到，在俄烏衝突爆發後，弗裏德曼和阿文沒有直接批評俄羅斯的軍事行動。弗裏德曼一開始稱俄烏衝突是一場“悲劇”，並稱戰爭“永遠不會是解決辦法”，但他拒絕進一步批評普京，暗示這麼做可能會遭到報復。

他們説服一些俄羅斯知名反戰人士聯名簽署支持解除歐盟對其制裁的信件，簽名的人包括已故俄羅斯反對派人士阿列克謝·納瓦利內的幕僚長列奧尼德·沃爾科夫，沃爾科夫之後稱他後悔在信上籤了字。

此次歐洲法院決定撤銷歐盟的制裁，有人歡喜有人憂。

弗裏德曼4月10日對俄媒表示，他和商業夥伴阿文對法院的決定感到“滿意”。

曾支持弗裏德曼和阿文但後來反悔的的沃爾科夫則表示，這項裁決“非常非常糟糕”，表明富豪們可以在不違背克里姆林宮的情況下擊敗制裁。

沃爾科夫在社交媒體上寫道：“弗裏德曼和阿文在公開場合對戰爭隻字未提，也沒有和普京發生矛盾，法院向普京和他的朋友們、俄羅斯寡頭們發出了什麼信號？”

一位歐盟高級外交官員稱，這一裁決“非常不幸”。

“問題在於制裁機制不透明。”卡內基俄羅斯歐亞中心（Carnegie Russia Eurasia Center）研究員亞歷山德拉·普羅科片科（Alexandra Prokopenko）説道，在弗裏德曼和阿文的案子中，歐盟本可以逼俄羅斯商人就範，讓他們用對戰爭的譴責換取制裁的解除，但既然法院作出了裁決，歐盟就沒有理由這麼做。

普羅科片科在位於德國柏林的機構研究莫斯科的精英階層，她稱，克里姆林宮鼓勵被制裁的俄羅斯寡頭在法庭上挑戰制裁，希望有人能樹立法律先例。

出生於烏克蘭、擁有俄羅斯和以色列公民身份的弗裏德曼是俄羅斯阿爾法集團的聯合創始人之一，其投資領域遍佈俄羅斯石油、電信、銀行和零售業。根據彭博全球億萬富豪實時排行榜，2024年2月，弗裏德曼的淨資產為131億美元。

2013年，弗裏德曼在英國倫敦和合夥人成立了投資集團LetterOne。同年，阿文加入了LetterOne董事會。在俄烏衝突爆發前，LetterOne已成為歐洲能源、零售和電信行業的投資巨頭，擁有超過12.5萬名員工。

此外，在2022年3月之前，阿文一直擔任俄羅斯阿爾法銀行的行長。

2014年，俄羅斯總統普京會見時任阿爾法銀行監事會主席彼得·阿文。（圖源：克里姆林宮網站）

2022年2月28日，歐盟將弗裏德曼和阿文列入制裁名單，隨後倆人被迫與LetterOne切割，為避免受到制裁，還出售了他們在阿爾法銀行的股份。弗裏德曼指責歐盟的制裁是虛假和誹謗性的，並對此提起訴訟。

另一邊，英國對弗裏德曼的制裁導致其每月只能獲得約2000英鎊的支出補貼，並面臨英國國家打擊犯罪局的調查。弗裏德曼在英國海格特擁有一座價值6500萬英鎊的豪宅，但他難以支付維護費用。

去年，美國財政部對阿爾法集團董事會的四名俄羅斯人實施了金融制裁，其中包括弗裏德曼和阿文。

據《華盛頓郵報》報道，俄烏衝突爆發後，弗裏德曼從英國前往以色列，而在新一輪巴以衝突爆發後，弗裏德曼去年10月回到了莫斯科。

《金融時報》援引接近弗裏德曼的人士的説法稱，這表明儘管商業大亨對俄烏戰爭心存疑慮，但西方誤導性的制裁政策迫使他們“投入普京的懷抱”。

弗裏德曼和阿文不是第一批被解除制裁的俄羅斯商人。

2023年7月，在俄羅斯商人奧列格·京科夫（Oleg Tinkov）提出上訴後，英國取消了對其實施的制裁。京科夫2022年批評了俄羅斯的特別軍事行動，並宣佈放棄俄羅斯國籍。

2023年9月，俄羅斯億萬富豪法爾哈德·艾哈邁多夫（Farkhad Akhmedov）、商人格里戈裏·別列茲金（Grigory Berezkin）和電子商務公司Ozon前首席執行官亞歷山大·舒爾金（Alexander Shulgin）也被取消了制裁。當時《金融時報》就稱，這一罕見舉動顯示，歐盟縮小了對俄羅斯的制裁範圍。

今年3月，歐盟解除了對俄羅斯互聯網巨頭Yandex聯合創始人阿爾卡季·沃洛什（Arkady Volozh）的制裁。沃洛什此前對俄羅斯的軍事行動提出了批評。

今年3月19日，歐盟外交與安全政策高級代表博雷利表示，對於俄羅斯被凍結資產產生的收益，他建議將其中的90%通過“歐洲和平基金”為烏克蘭購買武器，剩下的10%轉入歐盟預算，用以增強烏克蘭的國防工業能力。

對此，俄羅斯總統新聞秘書佩斯科夫3月20日表示，博雷利提議用俄羅斯被凍結資產產生的收益援助烏克蘭購買軍備，這一行為顯然違背了國際法的基本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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