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約秘書長喊話美國：讓烏克蘭用西方武器打擊俄境內

【文/觀察者網 李澤西】

當地時間24日，北約秘書長斯托爾滕貝格在接受英國《經濟學人》採訪時首次表態稱，支持西方援烏武器用於打擊俄羅斯本土。此時，美國國內正在討論是否調整已持續兩年多的“禁止烏克蘭使用美國武器打擊俄羅斯本土”政策，外界普遍認為斯托爾滕貝格是在試圖影響這一辯論。俄羅斯批評相關説法“極其不負責任”。

在採訪中，斯托爾滕貝格表示，鑑於烏克蘭“有自衞的權利”，而俄羅斯近日從俄境內在哈爾科夫方向開闢了新的戰線，烏克蘭應被允許打擊俄羅斯境內的目標。

不過，斯托爾滕貝格似乎並不想“指名道姓”批評美國。當《經濟學人》主持人連續兩次直接問他是否就是在呼籲美國改變做法時，斯托爾滕貝格都拒絕直接承認；為避免“點名美國”，斯托爾滕貝格在持續質問下每次逐字逐句重複了三遍“北約盟友有必要考慮解除對烏克蘭使用西方軍援武器的限制。”

斯托爾滕貝格24日接受《經濟學人》採訪

外媒普遍仍分析認為，斯托爾滕貝格這些話是説給美國聽的。《經濟學人》分析稱，“斯托爾滕貝格的目標很明確（儘管他沒有點名），那就是針對美國總統拜登所維持的政策，即限制烏克蘭能用美國提供的武器系統打擊什麼目標。”

白宮暫未就斯托爾滕貝格言論正式置評。在17日記者會上，有記者就美國是否會因俄羅斯在哈爾科夫方向的進攻而取消對烏限制，白宮國家安全委員會發言人約翰·柯比（John Kirby）對此再度重申，美國一貫立場是不鼓勵也不幫助烏克蘭打擊俄羅斯本土，這一政策沒有改變。

不過，美國國內近日越來越多政客要求放開限制，允許烏克蘭打擊俄羅斯本土。21日，13名來自美國兩黨的眾議員聯名簽署致防長奧斯汀的信，表示烏克蘭正要求美國允許其用美製武器打擊俄羅斯境內目標，美國應允許烏克蘭具有對俄開展全方位打擊的能力。美國眾議長約翰遜23日更是直言，“我認為我們應該讓烏克蘭想怎麼打就怎麼打，他們應該有還擊的能力”。

值得注意的是，約翰遜此前曾就對烏援助表現出較大的不情願，曾拖延援助法案數月，但在聽取一次美國情報機構的閉門介紹會後，他一改過去的態度，迅速推動援烏法案通過，並轉變成為美國眾議院中俄烏衝突問題上的一個主要鷹派人物。

美國眾議院議長約翰遜（圖源：東方IC）

斯托爾滕貝格的言論在北約其他國家引起了較大爭議。德國首相朔爾茨26日表示，“我們對使用我們提供的武器有明確的規定，我們已經與烏克蘭達成了協議，這些規則依然生效”，並表示，不認為有理由對既定要求做出調整。德國在俄烏衝突爆發時立刻放棄了過去不向交戰方提供武器的一貫立場，但是也強調“武器不得用於攻打俄羅斯本土”為其“最新紅線”。

斯托爾滕貝格的言論在意大利引起了更加廣泛的反對。意大利總理梅洛尼26日説道，反對烏克蘭使用西方提供的武器打擊俄羅斯本土，“我不知道斯托爾滕貝格為什麼要這麼説，我認為我們應該非常小心”。意大利外長也強調意大利提供的武器只能用於烏克蘭境內，意大利副總理、北方聯盟主席馬泰奧·薩爾維尼（Matteo Salvini）更是要求斯托爾滕貝格“要麼收回言論，要麼辭職”。

不過，也有支持斯托爾滕貝格立場的北約國家。瑞典防長波爾·榮松（Pål Jonson）25日聲稱，“根據國際法，烏克蘭有權通過打擊敵方領土的軍事行動進行自衞”。

英國外長卡梅隆本月初訪問烏克蘭時也一改英國一貫立場，表示烏克蘭有權自行決定是否打擊俄羅斯境內目標。俄羅斯當時對此威脅稱，如果英國武器被用於打擊俄羅斯本土，俄羅斯會考慮打擊英國目標。

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24日曾表示，“美國和西方的武器已經被用於打擊作戰區域外的目標”，“主要是居民區”。俄羅斯總統新聞秘書佩斯科夫23日説道，西方內部要求允許援烏武器打擊俄羅斯本土領土的呼聲“是極其不負責任的”，“無疑火上澆油”。俄羅斯外交部發言人扎哈羅娃25日提出，“所有計劃參加瑞士所謂的‘和平論壇’都應好好聽聽”斯托爾滕貝格的這一觀點。

目前，西方允許烏克蘭使用其援助的武器打擊克里米亞、赫爾松、扎波羅熱、頓涅茨克和盧甘斯克；雖然俄羅斯認為這些地區已併入俄羅斯，但是西方仍然認為這些領土屬於烏克蘭。不過，絕大多數西方國家仍然不允許烏克蘭使用自己提供的武器打擊俄羅斯不存爭議的領土，以圖避免衝突進一步升級。

這意味着烏克蘭一般只能使用自己製造的武器打擊俄羅斯本土。不過，此前烏克蘭武裝攻入俄羅斯領土時就曾使用過美製武器，而俄羅斯駐歐洲安全與合作組織（歐安組織）常駐代表本月12日曾聲稱，當天烏克蘭對別爾哥羅德市的襲擊使用的是北約提供的武器。

5月10日，俄軍在哈爾科夫地區發動了新的一輪攻勢，現已控制十餘個定居點。這條在烏克蘭東北部開闢的“新戰線”引發密集關注，也再度引起了西方對於烏克蘭戰事的擔憂。

美國智庫戰爭研究所（ISW）分析稱，俄軍大部分裝備和人員尚未投入戰場，而是在烏克蘭傳統管狀火炮射程之外的俄羅斯領土上儲備，不過它們可能在美國提供給烏克蘭的海馬斯和ATACM戰術導彈系統的射程之內。

也有分析人士指出，目前關鍵不是烏克蘭能用武器打擊哪裏，而是烏克蘭有沒有這些武器。斯托爾滕貝格在24日的採訪中還批評了北約國家援烏速度緩慢，一方面是“美國花了半年才通過國家安全補助法案”，目前援助仍未對前線有任何實質性影響，而另一方面，儘管歐洲國家承諾提供100萬發炮彈，但是“現在提供的數量較承諾差了十萬八千里”。

他還認為，儘管存在一定的不確定性，但考慮到雙方當下的軍事實力，俄羅斯不會在戰場上取得重大突破，但能夠持續緩慢向前推進。他聲稱，“烏克蘭現在仍然存有勝利的可能性，他們展現出了巨大的勇氣”，強調北約國家提供更大支持的重要性。

不過，斯托爾滕貝格也強調，需要避免在歐洲的北約與俄羅斯之間爆發全面戰爭。他再度表示，北約只會提供訓練和彈藥援助，不會直接參與作戰，無論是在北約或烏克蘭境內，北約也沒有向烏克蘭派遣部隊的規劃。他沒有直接回應記者關於法國向烏派兵計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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