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文盲審爭議延宕：“華中鄉土派”賀雪峯迴應“賊喊捉賊”，安大講師否認撰文批評

近日，武漢大學社會學院教授呂德文一篇題為《“惡意評審”如何評價和運用？基於武漢大學一篇博士論文評審意見的分析》的文章引發學界和社會輿論對博士學位論文“盲審”制度（匿名評審制度）的關注。

討論過程中，“華中鄉土派”再度引起輿論注意。

其中，一篇題為《賊喊捉賊？“惡意評審”背後的更大真相——華中鄉土學派煉成記》（下文簡稱《賊喊捉賊》）的文章則指出上述呂德文文章是“賊喊捉賊”，稱呂所在的“華中鄉土派”更擅長通過種種方法（包括“惡意評審”）來“擴大地盤”，矛頭直指“華中鄉土派”代表人物、武漢大學社會學院院長、武漢大學中國鄉村治理研究中心主任賀雪峯。

《賊喊捉賊》對“華中鄉土派”提出了尖鋭批評：“賀雪峯培養學生注重團隊作戰，日常動員師生達千人，組織森嚴，控制嚴密。學生和青年組織中可享受組織福利，本校讀書機會之外可推薦到外校，研究期間可推薦發表組稿，畢業後找工作和工作後評職稱幫忙疏通……賀派在C刊羣已經形成寡頭壟斷，可以任意操縱影響因子。不僅擠佔同領域的發表資源，而且對其他人文學科造成更嚴重的擠壓效應。”

文章稱，“賀派組織借‘讀書會’聯繫起來，一旦入門即為組織成員。因內部碩博學位有限，於是推優外出讀碩攻博。這種讀書並非輸送優秀人才，而是‘借窩孵蛋’，即用校外博導的招博名額，繼續‘培養’該生從事原團伙研究方向，並且遙控指揮發文和撰寫博士論文等。由此一來，就實現了借外校的學位之‘窩’，完成孵化‘自己的蛋’的效果。”

6月3日，賀雪峯在武漢大學中國鄉村治理研究中心微信公眾號“新鄉土”上發文《我也説説華中鄉土派——對一起網絡暴力的回應》（下文簡稱《回應》），對眾多輿論質疑作出回應。賀雪峯在文章末尾稱，該文寫於2024年5月24日北京至武漢高鐵上。

對於“華中鄉土派”這一稱呼，賀雪峯在《回應》一文中介紹：“華中鄉土派是20年前別人給我們取的名字，我們一般自稱華中村治研究團隊。不過，華中鄉土派這個名字容易記住和傳播，學界都這麼稱呼，我們也就自稱華中鄉土派了……我2004年從政治學轉入社會學，與徐勇老師研究風格有差異，更加註重基層和基礎研究，因此成為華中鄉土派主要代表人物之一了。”

“作為華中鄉土派代表人物之一，最近20年，我以學生培養為本，以學術研究為業……2017年調入武漢大學社會學院後，更是堅持每個月與本科生年級和碩士生年級進行面對面交流。我自認在私德和公德上都是無虧的。”賀雪峯稱。

文章中，賀雪峯分別通過“關於學生培養”“關於調查”“關於論文發表”“關於論文引用”幾個部分回應了《賊喊捉賊》一文以及其他社會輿論的質疑。

比如，針對網上質疑的“團隊發表論文是靠不正當關係”説法，賀雪峯在“關於論文發表”一節中強調，“我可以有把握地説，20年來我們團隊絕對沒有與任何學術刊物搞不正當交易，絕對沒有通過不正當手段發表學術論文……研究真問題，學術刊物就必然很關心很歡迎，就會有約稿。幾乎所有學術期刊的編輯都在感慨，來稿特別多，好研究卻不多，甚至問題都是假的。我們做真研究，有學術刊物慧眼識金，豈不是很正常？”

對於網上稱華中鄉土派學者“相互引用”、“相互吹捧”的質疑，賀雪峯在“關於論文引用”一節中辯稱：“團隊成員之間的研究最熟悉，相互啓迪互相激發是學派基本特徵。對於堂堂正正做學術研究的學者來説，我們不屑也不會故意引用，因為毫無必要。將一個有志於建立有主體性中國社會科學的學術團隊當作要靠相互引用來獲得名利的小圈子，這也太低估華中鄉土派了。”

據武漢大學社會學院官網介紹，賀雪峯，男，1968年生，湖北荊門人，現為武漢大學社會學院院長、武漢大學中國鄉村治理研究中心主任，教授，博士生導師，中信改革發展研究基金會資深研究員、湖北省深改組專家組成員，被多個部委聘為專家或顧問。

賀雪峯主要從事鄉村治理研究和鄉村建設實踐，長期堅持實地調研，學術研究上主張“田野的靈感、野性的思維、直白的文風”，在城鄉治理、農業政策、農村經濟、土地制度、社會政策、鄉村文化、社會理論、基層政治、城市化等研究領域發表了大量著述，發表論文被《新華文摘》《中國社會科學文摘》《人大報刊複印資料》轉載100餘篇次，是“華中鄉土派”的代表人物之一。

值得一提的是，賀雪峯在《回應》中明確指稱《賊喊捉賊》一文作者為“安徽大學講師孔德繼博士”。

對此，孔德繼於6月3日在個人微信公眾號“孔師傅的雜貨鋪”發表聲明稱，《賊喊捉賊》一文作者不是自己。

孔德繼在聲明中表示，“下午，我與賀雪峯教授通了電話，重温了2017年的訪談過程，雖觀點不同，但氣氛融洽。雙方確認了我多次與他聯繫是訪談涉農研究問題，與我媒體工作需求無關。”

孔德繼表示，“《新鄉土》的發文導致網友、朋友對我的關注驟增，恕不一一回復。我與賀雪峯教授分別供職於鄰省的研究機構，研究興趣有重疊的部分，我會鞭策自己讓學術成果儘快發表，通過規範的學術論文的方式與所有關心中國農村問題的學者切磋。”

公開資料顯示，孔德繼目前擔任安徽大學創新發展戰略研究院助理研究員等職。安徽大學創新發展戰略研究院掛牌成立於2018年4月，是學校直屬綜合性學科交叉研究平台，依託創新發展研究院、國別和區域研究院、農村改革與經濟社會發展研究院、區域經濟與城市發展研究院等研究院（所）。

（澎湃新聞記者 嶽懷讓 蔣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