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野:馮德萊恩,歐洲鐵娘子還是“芭比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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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觀察者網專欄作者 袁野】
當地時間7月18日,在獲得歐洲議會720名議員的多數支持後,馮德萊恩終於連任歐委會主席。
之所以説終於,是因為此次連任之路實在是太波折了,直到6月份在包括法國總統馬克龍、德國總理朔爾茨在內的6名歐盟成員國領導人加持後,馮德萊恩的連任之路才算是穩了。
但批評聲依然存在:雖然許多人讚賞她為歐洲一體化和綠色轉型所做的努力,認可她在一系列危機中體現出的領導力,但也有很多人不滿她的領導風格和任期內的官僚作風,還對她力推的經濟政策憂心忡忡。
不論如何,相較於前任,馮德萊恩至少做到了一件事:讓歐洲人記住她。英國《衞報》今年5月初的一項民調顯示,馮德萊恩比以往任何一位歐盟領導人都更吸引選民的注意。此前的歐盟“首席執行官”基本上不為公眾所知(誰還記得羅馬諾·普羅迪或者讓-克洛德·容克嗎?),但近75%的受訪者能夠正確地認出馮德萊恩的名字和她的臉。5年前,能認出她的前任容克的人只有40%。
馮德萊恩的形象幾乎完美。金髮碧眼,和藹可親,精明幹練,穿着剪裁考究的褲裝,帶着時刻準備上鏡的微笑,演講自信而富有感染力,堪稱現代歐洲女政治家的模板。她還是母性的完美化身:身為7個孩子的母親,卻能躋身世界領導人之列,可謂完美兼顧了事業與家庭。

資料圖: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IC Photo
但除了外在形象,馮德萊恩又有多少真本事呢?她到底是歐洲的鐵娘子,還只是一個好看的“芭比娃娃”?
“歐盟最像貴族的人”
雖然當代德國是一個共和國,對貴族頭銜和家族血統似乎興趣不大,但貴族在經濟和政治上的特權遠比人們普遍認為的要多。在精英的世界裏,頭銜對一個人的事業仍舊有着至關重要的影響,血統也依然比成就更能衡量一個人的價值。
馮德萊恩就是這一説法的最佳例證。她稱得上是歐盟最像貴族的那一批人之一,畢竟在當代德國政治人物中,名字裏帶“馮”或“祖”的可為數不多。
在德國乃至整個歐洲,馮德萊恩的父系家族——阿爾布雷希特(Albrecht)家族的名號都是響噹噹的。這個高門大户是準貴族,有權出入宮廷,擁有這一地位已有500多年的歷史。馮德萊恩的家譜上滿是舊時代的豪勳,不僅包括德國一些惡名昭彰的納粹分子,還包括英國一些最大的奴隸販子,以及美國一些最大的奴隸主。馮德萊恩的曾祖母是美國莊園主詹姆斯·拉德森(James Ladson)的女兒,美國內戰爆發時,拉德森擁有200多名奴隸。
1958年10月8日,馮德萊恩出生於比利時布魯塞爾,當時她的父親恩斯特·阿爾布雷希特正在這裏任職。恩斯特是歐盟(當時還是歐洲煤鋼共同體和歐洲經濟共同體)首批官員之一,他的女兒自然是在精英的世界中長大:馮德萊恩就讀於比利時首都的“歐洲學校”,這是一所面向外交官和歐盟官員子女的多語種精英學校,鮑里斯·約翰遜日後也就讀於此。馮德萊恩的業餘愛好是騎馬,一項很貴族的運動。
1967年,年僅37歲的恩斯特官至歐經共體競爭總局局長,負責監督新生的歐洲反壟斷行動。但他對布魯塞爾的生活越來越不滿意,於是1971年,一家人搬回了德國(當時馮德萊恩13歲)。恩斯特很快當選為下薩克森州州議員,1976年成為該州州長,在這個位置上一直幹到了1990年——他在當年的連任選舉中敗給了格哈德·施羅德,後者後來成為德國總理。恩斯特本人也曾被視為基民盟下一任總理的人選。
“事實上,在某些非常現實的方面,德國人仍然認為馮德萊恩是恩斯特的小女孩。沒有孩子的默克爾獲得了‘媽媽’的綽號,而馮德萊恩仍然沿用着她父親對她的愛稱:‘小羅西’。”今年4月,美國《外交政策》雜誌寫道。
“小羅西”的前半生就是一位名門閨秀輕鬆玩轉世界的歷史。她一開始似乎不確定自己未來想要做什麼,先後進入了四所大學(哥廷根、明斯特、倫敦政經和漢諾威醫學院),在考古學、經濟學和醫學之間來回橫跳。1978年,這位豪門大小姐被當時大名鼎鼎的左翼恐怖分子“紅軍派”盯上,不得不遠走倫敦避險,在蘇格蘭場的保護下以美國曾祖母羅絲·拉德森(Rose Ladson)的名字就讀倫敦政經。後來在接受德國媒體採訪時,馮德萊恩承認她的留學生活很精彩,“在蘇荷區的酒吧和卡姆登的唱片店花的時間,比在圖書館花的時間多得多”。
她最終回到了德國,在哥廷根大學的合唱團裏遇到了她未來的丈夫,同樣出身貴族的醫生海科·馮德萊恩(Heiko von der Leyen)。他們於1986年結婚;不久之後,她從漢諾威醫學院畢業,成為一名婦科醫生。1992年,當海科得到斯坦福大學的教職工作時,這對夫婦帶着他們的三個孩子搬到了美國加州。1998年,她回到了漢諾威,次年誕下了第7個孩子。
一位官二代、前州長的女兒,怎麼會甘願做一個家庭主婦、一個醫生呢?1999年,41歲的馮德萊恩繼承乃父的衣缽投身政壇。2003年,她當選下薩州州議員,並出任州政府衞生和社會事務部部長。人脈的作用顯而易見:時任下薩州州長克里斯蒂安·伍爾夫是她父親的老搭檔(2010年,伍爾夫成為德國總統)。她還成為一位東德出身的女博士的影子內閣成員,負責家庭和社會保障事務,因為作為7個孩子的母親,她“證明了家庭和工作是可以兼顧的”。
2005年,馮德萊恩成為默克爾的聯邦家庭、婦女及青年部長,當時她從政剛剛6年。2009年,她又出任德國聯邦勞動及社會事務部部長。在默克爾的16年總理生涯中,馮德萊恩是唯一相伴始終的內閣閣員:她的專業能力、貴族風度和媒體形象,以及她在社會政策方面的成功,讓她長期躋身最受歡迎的德國政治人物之一。當然,強大的人脈也很關鍵:她與默克爾的重臣、前財長沃爾夫岡·朔伊布勒關係密切,十多年來,兩人每週都會至少共進一次早餐,直到朔伊布勒成為德國聯邦議院議長。
馮德萊恩的下一份工作——德國國防部長,是通往最高職位的天然跳板,赫爾穆特·施密特就是從這一職位升任德國總理的。當馮德萊恩於2013年就任時,默克爾已經擔任了8年總理,尋找接班人之事已經提上了議事日程。在2015年出版的傳記中,馮德萊恩已經擁有了“預備總理”的頭銜。
可惜她幹砸了。
“完美的候選人”
在國防部,馮德萊恩贏得了“鐵娘子”的威名。
作為防長,她主張德國要在外交、發展援助和軍事行動方面承擔起更多責任。上任5天后,她就飛抵阿富汗視察駐阿德軍;在她的領導下,德國打破幾十年來的傳統,主動向馬裏和利比亞等地派兵反恐。這位身材嬌小的女性,似乎在國防部這個傳統上男人一統天下的領域闖出了一片天。
但這只是外國媒體的溢美之詞。德國人自己並不是這麼認為的。
2019年,馮德萊恩執掌德軍足足6年之後,美軍發現,由於缺乏加密無線電設備,德國軍隊在北約演習期間一直在使用手機。德軍在演習期間還被迫放棄其配發的制式突擊步槍,因為人們發現這些步槍在30攝氏度以上的温度下無法射擊。在某一環節,德國士兵用掃帚而不是槍進行演習。
在此之前,德國武裝部隊就已經淪為了笑柄。性騷擾、欺凌新兵、極右翼軍官圖謀恐襲等醜聞一出接着一出,潛艇和飛機大批趴窩,帆船訓練艦“高爾奇福克”號的維修費用從1160萬美元飆升至1.63億美元。雖然德國國防部的重重問題非一日之寒,但馮德萊恩出任部長之後問題不減反增,還鬧出了震驚朝野的醜聞——馮德萊恩向埃森哲和麥肯錫等外部諮詢公司支付了上億歐元的諮詢費。德國議會發起了調查,但當調查委員會找到國防部長工作用的手機時,她的通信記錄卻由於“涉密”而無法查看。相較之下,博士論文抄襲醜聞已經是小巫見大巫了。

馮德萊恩擔任德國國防部長期間,德國武裝部隊爆發多起醜聞
“一個既沒有任何國防政策或戰略方面的經驗,也沒有管理私營或公共部門大型組織的豐富經驗的人,在這樣一個複雜而多變的角色中失敗,真的有什麼奇怪的嗎?”《外交政策》評論道。
馮德萊恩日後自己也説,擔任歐盟委員會主席比擔任德國防長“容易得多”。
在德國“明鏡在線”的政府成員滿意度調查中,馮德萊恩的打分常年墊底,在-200至200的評分區間中始終徘徊在-120分以下。“明鏡在線”的評論是:德國民眾對馮德萊恩的不滿已成為常態。她接班默克爾的希望早已破滅,自己因為醜聞而黯然下台似乎也只是時間問題。
這時,法國總統埃馬紐埃爾·馬克龍橫空出世,拯救了她的事業。
2019年7月,在商討新一任歐盟委員會主席的人選時,馬克龍“突發奇想”,向默克爾提名了馮德萊恩。一位德國人,來自歐洲人民黨黨團,是默克爾多年的盟友,而且是一名女性,似乎找不到比她更合適的候選人了。而作為交換,法國人拉加德將入主總部位於德國法蘭克福的歐洲央行。
馮德萊恩就這樣成為了歐盟“總理”,而此前她甚至連歐洲議會的提名都沒有。如此暗箱操作,連慣於享受特權的馮德萊恩都是第一次,歐盟制度設計的民主性有多少,由此可見一斑。
此事在德國引發了軒然大波。前歐洲議會議長、德國社民黨前主席馬丁·舒爾茨直言不諱:“馮德萊恩是我們最差的部長,顯然這對於當歐委會主席而言足夠了。”一項民調發現,只有三分之一的德國人認為馮德萊恩能勝任這份新工作。德國媒體稱她是“拋下國防部這個爛攤子,向上逃離”。在歐洲理事會提名馮德萊恩時,德國,也就是默克爾投下了全場唯一一張棄權票。
不過,基民盟其實非常樂意看到她去布魯塞爾。擺脱了一位醜聞纏身的“定時炸彈”,還空出了一個內閣中的關鍵位置。默克爾隨即指派安妮格雷特·克蘭普-卡倫鮑爾來填補這一空缺。
至於馬克龍,他宣稱自己選擇馮德萊恩的理由是她“完美的法語”、“深厚的歐洲文化基因和歐洲共同體的DNA”,但一些人懷疑,馬克龍就是想要一個軟弱的候選人,這樣他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來塑造她,以及整個歐盟。

2024年5月6日,法國巴黎,法國總統馬克龍和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在愛麗捨宮出席中法歐領導人三方會晤。IC Photo
此外,歐洲各國領導人一般都不希望歐盟委員會變得過於強大,他們想要的是一個看似可信,但實際沒有太多手腕的人。從這個角度來看,馮德萊恩是完美的候選人。
化危為機
2019年7月16日,馮德萊恩成為歐盟委員會歷史上第一位女性領導人,也是自委員會第一任主席沃爾特·哈爾斯坦以來的第一位德裔主席。“歐洲最有權勢的女人”,種種讚譽紛至沓來。
邁上人生巔峯的馮德萊恩拿出了十二分的幹勁。她沒有在布魯塞爾安家,而是把家人留在了德國,自己睡在辦公室旁一個約25平方米的房間裏。她將重點放在綠色政策、數字化以及性別平等上,於2019年12月提出了雄心勃勃的《歐洲綠色協議》(她稱其為“歐洲的‘人類登月時刻’”),強調新一屆歐盟委員會是“注重地緣政治的委員會”,採取措施減輕企業的監管負擔,並推進數字化轉型。
但在她上任102天后,2020年3月,世界衞生組織將新型冠狀病毒疫情定性為大流行病。
歐洲各國在關閉邊境問題上出現了激烈的爭論,經濟救援方案的談判也很緊張,歐盟似乎很快就會分崩離析。馮德萊恩領導歐盟委員會通過集中採購確保成員國的疫苗供應,並通過代號“下一代歐盟”(NextGenerationEU)的7500億歐元一攬子復甦計劃來支持成員國的經濟。疫苗接種工作的遲緩廣遭詬病,以至於馮德萊恩的前任容克要求罷免她。
“在管理德國聯邦國防軍時,她將軍隊的採購工作委託給管理顧問支持的新自由主義市場邏輯,結果事情進展不順利。幾年後,在負責歐洲疫苗採購工作時,她因過於信任自由市場而受到批評,未能堅持在歐盟內部集中控制疫苗生產和分銷。因此,人們正在死亡。”還是《外交政策》的評論。
疫苗的危機剛剛過去(歐洲的新冠死亡人數當時已超過200萬),下一場危機開始了——俄烏衝突在2022年2月24日爆發。4月,馮德萊恩成為衝突爆發後第一個訪問烏克蘭的西方領導人,她稱呼澤連斯基為“親愛的弗拉基米爾”,並給了他一份加入歐盟的初步意向書。她拒絕考慮與莫斯科的未來關係,以至於今年2月,當美國國務卿安東尼·布林肯提出讓馮德萊恩出任北約秘書長時,德國總理朔爾茨當即予以反對,因為在他看來,馮德萊恩對莫斯科的態度過於強硬,這從長遠看來並非好事。
但俄烏衝突大大提高了馮德萊恩的民調數字,也讓媒體基本不再關注她對歐洲疫苗採購工作的災難性管理不善。她被廣泛認為是自1995年雅克·德洛爾卸任以來最有權勢的歐盟委員會主席,為了應對極右翼的崛起,她成了各成員國領導人必須藉助的“吉祥物”。再加上本人的一點努力,順利連任並不令人意外。
和5年前一樣,不少人覺得,讓馮德萊恩留在布魯塞爾是最好的選擇。德國《世界報》就援引知情人士的話寫道,在朔爾茨眼中,她目前的職位(歐盟委員會主席)並不那麼重要。
只叫不咬的“芭比娃娃”
雖然不能説馮德萊恩就是個“花瓶”,但她確實是個“芭比娃娃”——一個純粹的美國娃娃。
這位擁有美國血統的德國政治家是個出了名的大西洋主義者,這與她的前任迥然不同。她曾在加州生活多年,能説地道的英語,並一再表達自己對倫敦時光的熱愛與懷念。在擔任德國防長的6年時間裏,她在華盛頓和北約各國首都結識了許多朋友,直言不諱地支持北約,主張增加德國,以及所有北約歐洲成員國的國防開支,並獲得了成功。她不相信疑美論,即歐洲必須照顧好自己的安全和防務。她想要的就是歐盟和北約之間更多的安全和防務合作。因為這些背景,即使在特朗普時代,馮德萊恩也是最受華盛頓歡迎的客人之一。
馮德萊恩經常呼籲建立跨大西洋統一戰線,以應對地緣政治挑戰,例如俄羅斯和中國帶來的挑戰。她大概是歷史上最親美反華的歐盟委員會主席。在她任上,歐盟將中國定位為合作伙伴、經濟上的競爭者和制度上的對手,對華政策中的意識形態因素明顯增加。她不斷攻擊中國的人權狀況,對涉台、涉疆、涉藏、涉港澳等問題指手畫腳,對中國企業在歐洲基礎設施的投資信口批評,對“一帶一路”倡議發起挑戰;歐盟對中國電動車加徵關税,更是馮德萊恩的“得意之作”。
也許這位歐盟委員會主席最得意的作品,就是對華“去風險化”概念了:2023年3月,她在演講中警告“中國對歐洲擁有巨大的經濟和地緣政治影響力”,“這種情況必須改變”。她以“去風險化”(de-risking)為框架,勾勒出歐洲經濟“更加獨立的未來”。她宣稱,汲取歐洲過度依賴俄羅斯廉價能源的教訓,歐洲在綠色轉型和數字技術所需的關鍵材料方面對中國的依賴是“不能容忍的”。
“去風險化”與美國的“脱鈎”論如此如出一轍,以至於白宮直接拿來,用在了自己的演講稿中。
但一年過去,馮德萊恩啓動的歐洲的“去風險化”進程如何了呢?毫無懸念,大部分措施和政策都停留在了紙面上。畢竟,歐洲如果想實現自己的經濟目標,尤其是清潔能源轉型等目標,就絕對離不開主導供應鏈的中國:歐盟約29%的風力渦輪機和零部件,以及約68%的熱泵都從中國進口。
歐盟統計局的數據顯示,中國是歐盟第三大出口目的地,僅次於美國和英國。中國也是歐盟最大的進口來源國,2023年的進口額為5140億歐元,是過去十年來的第二高水平。歐盟最大的經濟體德國去年對中國的直接投資增加了4.3%,達到創紀錄的119億歐元;儘管受疫情等因素影響,但過去3年,德國企業在華投資與此前6年一樣多。梅賽德斯-奔馳公司首席執行官康松林(Ola Källenius)將加大對華投資,作為他個人對“去風險化”的理解。

當地時間7月4日,歐盟委員會決定對來自中國的電動汽車進口徵收臨時反補貼税。圖為滾裝輪正在裝載新能源汽車出口。IC Photo
顯然,馮德萊恩和整個歐盟都承受不起與北京陷入貿易戰的代價。
美國智庫大西洋理事會承認:
“歐洲無法在短期內實現去風險化。歐洲的‘去風險化’也不會像華盛頓的許多人所希望的那樣。去風險將需要在歐洲內部進行大規模的工業發展,以建立更具競爭力的經濟,而這必須在中長期內進行,並跨越多個歐盟委員會的任期。”
英國路透社的評論更加犀利:
“烏爾蘇拉·馮德萊恩在公開場合對中國採取強硬立場……但鑑於她的工作岌岌可危,這位歐盟委員會主席的行動看起來要比她的言辭温和得多。對中國的咆哮可能在很大程度上僅限於競選造勢。如果馮德萊恩在任何一個方向上做得過火,她都可能惹惱北京,疏遠歐盟的核心製造商,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這篇評論的標題直譯是“馮德萊恩的中國計劃只會叫,不會咬”。不知是否是巧合,這完美契合了一句中國俗語:叫狗不咬,咬狗不叫。
對於這位“芭比娃娃”來説,這倒是個合適的評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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