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斯這話是想和中國爭搶全球南方,但…”
阮佳琪睡不够 玻璃心 脾气冲
【文/觀察者網 阮佳琪】
美國副總統哈里斯上週與以色列總理會面,談及加沙局勢時她稱情況“令人震驚”,她不會對苦難“變得麻木沉默”。一席話與共和黨人的立場截然相反,又與總統拜登的一貫表態有着微妙區別。
港媒《南華早報》3日援引專家分析報道稱,哈里斯對加沙人道主義危機更具同情色彩的言論,可能有助於改善華盛頓在全球南方領導人眼中的形象,並同北京爭奪在這些國家中的影響力。不過,在中美競爭加劇之際,這些發展中國家的支持將要求哈里斯拿出實際行動,取得一定進展。這種進展取之不易,即便她能夠在11月美國大選中獲勝。
新加坡知名學者、資深外交家馬凱碩指出,在“全球南方向中國靠攏”時,哈里斯需要用行動兑現諾言,對美國現行政策做出重大轉變,努力傾聽全球南方領導人的聲音。但可悲的是,“許多美國領導人已經失去了傾聽的藝術”,也沒有吸取殖民時代的教訓。

當地時間7月25日,美國華盛頓特區,哈里斯與以色列總內塔尼亞胡在艾森豪威爾行政辦公樓會晤。視覺中國
哈里斯自成為2024年民主黨總統候選人以來,最近首次就一個棘手的外交政策問題發表講話。與以色列總理內塔尼亞胡會面,她在談到加沙局勢時説:“我們不能讓自己對苦難變得麻木,我不會保持沉默。”她還表示,以色列如何執行任務“至關重要”,並稱加沙過去九個月的情況 “令人震驚”。
報道指出,在距離2024年美國總統大選僅剩不到100天,哈里斯的言論與完全支持以色列的共和黨人劃清了界限,也表現出了對拜登向以色列提供強有力的軍事和外交支持的不滿,這種微妙的語氣可能會吸引全球南方國家的關注。
過去一段時間裏,全球南方中的許多國家對美國主要外交立場發起了挑戰,他們要麼強烈譴責以色列在加沙地帶的軍事行動,要麼拒絕對在烏克蘭發起“特別軍事行動”的俄羅斯採取行動,有的乾脆保持沉默。
同時,在中美地緣政治競爭加劇之際,同北京爭奪在全球南方國家的影響力,也越來越被華盛頓列上優先處理事項。就在上個月月底,美國常務副國務卿庫爾特·坎貝爾(Kurt Campbell)還敦促國會加快批准積壓的大使提名,以接觸“全球南方”,危言聳聽稱美國在非洲和其他“全球南方”地區遠遠落後於中國,在獲得關鍵礦產等具體目標和打擊錯誤信息等更廣泛的目標上有着“失敗的風險”。
“毫無疑問,她(的表態)會得到全球南方國家的支持,因為加沙問題從根本上改變了人們對西方國家的看法。”新加坡知名學者、資深外交家馬凱碩表示,雖然全球南方國家從未樂意被西方在“人權”事務上説教,但他們至少還願意尊重西方對於所謂人權概念倡導的努力。而西方未能有效幫助深陷殘酷戰爭的加沙平民,恰恰表明他們沒有維護其標榜的所謂“規範和價值觀”。
他認為,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哈里斯以總統身份在加沙問題上採取強硬立場,並尋求保護加沙平民,那麼她將“極大地”幫助美國在全球南方站穩腳跟,改善華盛頓的形象。
不過,馬凱碩也指出,以團結呼籲獲得的這種支持並不堅定,需要哈里斯做出具體行動予以維繫。但由於美國政策的總體輪廓主要由強大的利益集團等結構性力量制定,哈里斯哪怕是在11月勝選,都可能“束手無策”,難以取得較大進展。
馬凱碩分析稱,非洲和亞洲的政策制定者會欣賞哈里斯的多種族背景,但她可能很難在發展中國家建立牢固的關係,因為種族、民族在地緣政治中影響力有限。同時哈里斯過去擔任檢察官的經歷也不一定會對她有幫助,因為“在地緣政治中,你必須通過輸掉辯論來贏得朋友”。他補充説,鑑於她的背景,她“不知道如何輸掉辯論”。
“如果哈里斯想成為一名成功的總統,她必須明白,她必須對現行政策做出重大轉變。”馬凱碩表示,在“全球南方向中國靠攏”的趨勢下,哈里斯要想贏得該地區的朋友,就必須努力傾聽並付諸行動兑現承諾,“可悲的是,許多美國領導人已經失去了傾聽的藝術。”
馬凱碩還補充表示,西方必須明白,“我們正見證西方主宰世界歷史200年的終結”。他建議稱,一個明智的政治家必須調整、適應並與世界其他國家分享權力,“殖民時代的一些本能,即統治南方的慾望,並沒有消失……西方還沒有吸取這個教訓”。
《南華早報》提到,作為副總統,哈里斯曾四次訪問亞洲,最近一次是去年9月訪問印尼雅加達。當時她宣稱,美國在“未來幾十年”必須專注於“加強與亞洲地區的關係”。非洲哈里斯也去過,去年3月她訪問了加納、坦桑尼亞和贊比亞。
一直許諾要以總統身份出訪非洲的拜登,倒是至今都沒有兑現過諾言,只是在2022年主辦了暌違8年之久的美非峯會。今年5月,他在華盛頓接待了肯尼亞總統魯託,這是15年來非洲領導人首次對美國進行國事訪問。

2023年3月27日,加納阿克拉,哈里斯和加納總統納納·阿庫福-阿多出席新聞發佈會。視覺中國
雖然峯會是聲勢浩大的召開了,但華盛頓智庫史汀生中心負責研究全球南方問題的奧德·達納爾(Aude Darnal)指出,在許多地區專家看來,這類會議上美方做出的很多承諾都是反覆未兑現的空頭支票。她也懷疑,僅憑几次短暫的訪問,與和非洲有着深厚夥伴關係的中國相比,哈里斯又能掌握多少非洲不同國家的需求、期望和利益。
和馬凱碩的看法類似,達納爾認為哈里斯的多種族背景不會為處理地緣政治問題帶來非常樂觀的作用,但希望這能促使她對世界有着更細緻入微的看法,更好地瞭解世界其他國家,包括全球南方國家,這是哈里斯有別於拜登和特朗普的地方。
達納爾繼而表示,哈里斯可以在全球治理改革方面採取更加真誠的態度,而拜登在這一領域沒有兑現諾言,“在聯合國安理會改革方面,他(拜登)做出了一些承諾,但沒有采取實質行動。”
她還提到,過去幾十年來,對那些因發展緩慢、被西方忽視、認為美國主導的國際秩序影響力有限而失望的國家,中國投入了大規模的經濟和外交投資。就説最近,成功斡旋伊朗沙特和解後,中國又促成巴勒斯坦14個派別舉行和解對話,簽署了重量級的《北京宣言》,在中東繼續擴大影響力。
同樣在中東,反觀美國,其向加沙提供人道主義援助的計劃已經基本以失敗收場,砸了2.3億美元造的臨時碼頭早早停止運營。強烈支持以色列的拜登政府,又與把以色列告上國際刑事法庭的南非形成對立,鬧了個臉紅。
考慮到這場外交爭端,達納爾一臉“看熱鬧”,説如果哈里斯成為美國總統,她將如何處理與一個關鍵非洲夥伴的外交政策分歧,將會是一個有意思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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