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遊戲出海爆紅背後,文化“新三樣”因何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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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個國產3A遊戲《黑神話:悟空》已經成為全球單機遊戲史的現象級作品,其超過2000萬份的銷量超出了很多人預期。更有數據顯示,《黑神話:悟空》的海外銷量佔比達到25%。
《黑神話:悟空》熱銷引起的外國網友對中國文化的關注,也再次顯示出數字內容產品獨特的文化出海能力。
在此之前,騰訊、米哈遊等企業的網遊產品也已經在海外取得不俗成績。2023年,騰訊遊戲的海外收入佔比超過30%。網遊、網文、網劇,也被稱為中國文化出海的“新三樣”。
9月27日,由《亞太日報》主辦的“數字內容和數字生活方式出海:⼈⽂交流和⽂化傳播新載體”分享會在北京順利舉辦。與會學者指出,傳統上“官方熱,民間冷”的文化出海方式存在一定弊端,文化出海“新三樣”要思路轉變,應該是以民營企業為主的國際傳播,最終出路是融入國家大戰略,淡化所有制色彩,而平台經濟可以成為文化出海的重要推動力量。
與會學者現場交流
隨着互聯網的廣泛應用與發展,國產數字內容的出海已成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國際傳播的重要方式。馬來西亞新亞洲戰略研究中心理事長許慶琦在演講中提到,抖音(TikTok)、快手、騰訊的遊戲、阿里巴巴的電商平台以及網絡文學和視頻流媒體等數字內容在東南亞迅速流行,傳播了中國的文化符號和價值觀。
“中國數字內容的出海打破了語言和文化的壁壘。”許慶琦表示。以網絡文學為例,許多中國小説在翻譯後進入東南亞,吸引了大量讀者。這些故事讓東南亞讀者瞭解中國的傳統價值觀和社會風貌。
除了遊戲外,國內網絡文學也在海外大受歡迎。甚至有人説,中國的網文和美國的好萊塢的電影、日本的動漫、韓國的偶像劇是人類文明現在的“四大奇觀”。中國傳媒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教授方英在演講中提到,網絡文學的核心IP為現在微短劇在海外的大火的創作提供了豐富資源。網文出海的重要特點是全球共創,起點國際等平台對海外用户開放了創作功能,現在海外的讀者、作者和粉絲都投入到網文作品的創作當中來。未來網絡文學進一步發展,就需要做到產業融合,打造全球的IP生態。
方英還提到視頻流媒體的出海狀況:愛奇藝和騰訊自2019年起推出國際版,受到海外觀眾的歡迎。如今WeTV在東南亞地區的社媒粉絲超過7000萬,超過東南亞人口的10%,其內容覆蓋了東南亞國家30%左右的年輕人。佔2023年上半年東南亞地區各平台優質視頻點播服務市場7%.
作為“新三樣”之一的網劇,其收入雖然不能和TikTok相比,但是其傳播起來是更加暢通的。文淵智庫創始人王超分享了自己看到的海外網劇有趣的評論,並瞭解到,“美國的網劇除了演員是美國人外,從網文到立意拍攝一條龍服務全是中國人包攬。”
清華大學戰略新興產業研究中心副主任胡麒牧表示,網文、網劇、網遊出海勢頭強勁,被稱為文化出海的“新三樣”,其本質是文化貿易。通過數字技術將文化貿易融入文化產品中,把它變成了數字經濟的形態。胡麒牧稱,中國經濟實力增強、數字技術進步、平台經濟發展以及政策供給是“新三樣”火起來的四方面因素。其中平台經濟可以有更好的規模優勢,有更好的跨國服務的優勢,可以構建起更好的商業生態,有利於產業交易成本的降低。出海時平台很重要,單一文化產品生產企業或者單一創作者孤帆出海的話,面臨的風險非常大,而數字化平台對目標市場瞭解非常深入,中國市場活躍用户量非常大,每天產生海量數據,這些數據通過平台反饋到產業端,除了實體產業端,還有大量服務類企業,為他們的產品設計和生產會帶來一些指導。
中央財經大學數字經濟融合創新發展中心主任陳端指出,要做符號化的轉換和表達,要把握傳統的文化元素。並以騰訊為例,指出非物質文化遺產通過跟一些場景載體結合,能夠讓非遺符號化之後進一步實體化、具象化。
例如《王者榮耀》用宏大的宇宙觀,把中國的古代文化、歷史傳統和科幻元素結合。故事情節的走向是充滿想象張力的,裏面大量的歷史人物,注入了新的故事線給人們帶來新鮮感。它把歷史人物與文化符號結合,如嫦娥的廣寒宮;在場景設計中,把自然景觀、節日慶典,通過解密、尋寶等方式,讓古代文化以及歷史故事形成一種互動的敍事結構增強體驗性。
不過,陳端還提到,在此過程中非常考量我們的功底,它既需要科技和創意驅動,同時又要對文化基因深層的根與魂把握住堅守之後的創新。
最後,關於出海企業,王超在演講中強調,文化出海目前是“官方熱,民間冷”。國際傳播要遵循市場規則和商業邏輯,利潤當指揮棒,有自己的市場和用户,形成龐大且穩定的產業鏈。文化出海“新三樣”要思路轉變,應該是以民營企業為主的國際傳播,最終出路是融入國家大戰略,淡化所有制色彩。
王超舉例説,原國家經濟體制委員會副主任高尚全在起草十五大報告時,曾批駁“華為姓資不姓社”的觀點,指出不應當以所有制色彩來評判華為,它就是一箇中國的頂尖企業代表中國在市場上去競爭。
王超指出,對平台經濟和平台經濟的文化出海,需要再來一次理論創新,為平台經濟文化出海、為民營經濟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