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炯：不用看民調！這一關鍵信息預判特朗普與哈里斯誰會贏

2024美國大選雙方勝率如何？如何看待目前的民調數據？哪三大因素決定了關鍵搖擺州威斯康星的勝負？《鳳凰大參考》特邀美國大選專家、對外經貿大學經濟系教授龔炯解讀。

【文/ 龔炯】

美國2024年大選正式投票日為11月5日，從本文撰寫日（10月26日）算起只剩下10天了。雖然這場選舉到目前為止還是非常膠着，但作為長期研究美國政治、尤其是大選政治的學者，這個時候再不做個預測實在是説不過去了。因此本文開宗明義預測哈里斯（Kamala Harris）將以276票贏得2024年這場美國大選。

眾所周知美國大選有選舉人制度，最終結果其實由7個搖擺州的選舉結果決定。這些搖擺州包括北方的三個州：賓夕法尼亞州（19票）、密歇根州（15票）、威斯康星州（10票）；南方以及西部的四州：北卡羅萊納州（16票）、喬治亞州（16票）、亞利桑那州（11票）和內華達州（6票）。

美國主要的搖擺州（黑線）和戰場縣（斜線）。圖自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

其實除了這7個州，內布拉斯加州的第二選區也可以説是搖擺選區，該州和緬因州一樣有特殊的選舉制度，除了州層面的2張普選票之外，各個選區是單獨計票的，而第二選區所在地Omaha這個城市市民教育程度比較高，傳統上算是民主黨的地盤。但共和黨為了爭取這一票也是想盡了辦法。比如內布拉斯加州的州議會控制在共和黨手中，之前他們就通過修改選區地域的辦法把Omaha西邊兩個縣比較鄉村的地區塞進第二選區，這在美國叫“傑利蠑螈”（gerrymandering，指通過有意設計選區邊界來為某黨派或羣體在選舉中取得不公正優勢——編者注）。

兩個月前，南卡參議員Lindsey Graham受特朗普之託，跑到內布拉斯加州遊説州議會改變選舉制度，要和美國其他州一樣贏者通吃，這樣這一票也變紅了，但離選舉日這麼近也沒搞成這事。這一票其實還真是挺關鍵的，因為如果民主黨丟了這一票，這次選舉就有可能形成269對269的局面，這樣按照憲法就得到眾議院去投票，這個場景對特朗普是非常有利的。但目前就民調來看，哈里斯還是能以微弱優勢贏下這一票的。

剩下7個州到底會怎麼樣？從表面民調上看，過去三個星期發生了很大變化。自哈里斯上位並得到8月下旬召開的民主黨全國代表大會一致推舉之後，民調數據還是顯示佔有領先地位的，但進入10月份之後開始下滑。其實這當中有很大一個原因是共和黨右翼在打民調戰，刻意誤導民眾哈里斯的選情開始不行了。據報道，總共有30多個右翼組織發佈了近80個對特朗普非常有利的民調。有些民調一看就在造假，比如臭名昭著的特拉法加集團（Trafalgar），2020年大選時筆者就指出它在造假。2022年中期選舉共和黨炒作所謂“紅潮”，結果“紅潮”並沒有發生。這次共和黨還在故伎重演。國內有些自媒體文章不深入分析也在起鬨、誤導。

現在這個時候只看民調已經沒什麼意義了，實際上美國有25個州從9月份就開始投郵件票（mail-in ballot），最早的是北卡羅萊納州在9月6日就開始投票了，至今有的州投票率已經超過了30%！所以在這個時候判斷選情應當結合早投票的部分結果和一些高質量的民調，綜合判斷各個搖擺州的輸贏。

筆者根據目前掌握的資料對5個搖擺州做出比較明確的判斷，也就是哈里斯能贏下北方的賓夕法尼亞州和密歇根州，特朗普能贏下南方和西部的北卡羅萊納州、喬治亞州和亞利桑那州。剩下威斯康星州和內華達州這兩個州形勢非常膠着，如果暫且不考慮這兩個州，如下圖所示將形成這樣的局面：

作者預測的選舉人團投票情況。圖自270toWin網站

這張圖顯示哈里斯能有260票，特朗普有262票。而要贏下美國大選需要538票裏的270票，所以很明顯威斯康星州的10票就成了必爭之地，而內華達的勝負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2020年大選拜登以2萬票的優勢贏下了威斯康星州，而這次選舉則是非常膠着，筆者估計該州選票的最終差距在1萬票之內，甚至達到5千票。但筆者還是願意預測哈里斯能贏下這個州，主要有三個原因。

第一，威斯康星州總體上還是一個比較傳統的中間偏左的州，是民主黨北方民主牆四州之一，從2000年至今一共6場大選民主黨贏了5次，僅2016年特朗普以微弱優勢取勝。但除了2008年奧巴馬以大比分贏下該州之外，每次差距都非常小。

第二，從資金、人員和組織能力來看，民主黨還是更勝一籌。哈里斯團隊截至9月底三個月共籌款10億美元，有大量的資金用於廣告宣傳。而且民主黨基層組織力量雄厚，除了各種媒體狂轟濫炸，它還能夠發動志願者和其他人員在地面行動（ground operation），挨家挨户去敲門幫助選民登記投票。威斯康星州這方面的報道不多，但在賓夕法尼亞州有報道民主黨累計敲了40萬户家庭的門。可以想象哈里斯團隊一定也意識到威斯康星州的重要性，必定投入大量資源在針對性地域廣泛挖掘票源，比如第一大城市密爾沃基（Milwaukee）和州府麥迪遜（Madison）這樣的民主黨重鎮。

第三，威斯康星州截至10月26日有約75萬人已經投票了，若以2020年大選的投票人口計，則有約25%的人已經投票。該州投票紀錄雖不顯示註冊哪個政黨，但有模型根據各縣的投票情況預測選情，結果顯示目前民主黨還是稍稍領先。民主黨黨內有重量級競選顧問在電視採訪中公開表示對選情保持樂觀。筆者結合最近幾個高質量民調結果，也認為哈里斯的選情在該州要比特朗普有優勢，雖然這種優勢非常微弱，可能也就在5000票左右。

截止25日數據，哈里斯目前在密歇根州領先0.4個百分點。圖源：https://projects.fivethirtyeight.com/polls/president-general/2024/michigan/

於是，我們可以得出結論，今年決定美國大選最終結果的可能就是威斯康辛州這5000左右的票數。如果真是如此，這一結果將對選舉後的美國政治造成巨大沖擊，共和黨部分極端組織和人員很有可能將要鬧事，而且目前有報道右翼組織之所以民調造假、炮製所謂紅潮，就是想要為選後鬧事做鋪墊。因此，美國大選後續走向很值得關注。

最後再對內華達州做個簡單預測，雖然對選舉結果影響不大。筆者結合目前早投票結果和近期高質量民調，認為內華達州也還是大概率歸屬哈里斯。這樣的話將形成以下這張選舉圖，也就是哈里斯將以276票對262票贏下這場2024年美國大選。

作者預測的選舉人團投票情況。圖自270toWin網站

美國曆史上第一位女總統、而且是少數族裔的女總統將要誕生。10月25日，哈里斯在德克薩斯州休斯頓市Shell Energy體育場舉行盛大競選集會。筆者借用現場歌星Beyonce和Willie Nelson對台下2萬2千名觀眾説的話：“你們準備好了説總統女士了嗎？（Are we ready to say Madam President?）”

在10月25日的得克薩斯集會上，碧昂斯與哈里斯擁抱。

（編輯丨侯逸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