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裏克·索爾海姆：多國積極響應“綠色轉型”，就為中國一個舉動

編者按：

11月22日，為期兩週的阿塞拜疆巴庫聯合國氣候大會落幕。

根據世界氣象組織的最新數據，2024年或成為有記錄以來最熱的一年。大會開幕前一週，西班牙爆發洪水，200多人喪生；此前颶風“海倫妮”於9月26日登陸美國佛羅里達州，已造成美國多個超過100人死亡。不僅在發達國家，碳排放最少，受極端天氣傷害最重的是發展中國家和落後國家。中國作為應對氣候變化全球少有的行動派，這些年來也遭受着日益頻繁的極端天氣帶來的破壞和損失。

氣候問題日益嚴峻不言而喻，然而就在大會召開前，美國新一屆總統選舉，曾經帶領美國退出《巴黎協定》的特朗普，再次當選美國總統。與此同時，對氣候問題缺乏興趣的歐洲右翼勢力也在壯大。在此背景下，此次COP29重要事項之一——事關氣候正義的融資談判能否達成？持續兩週的大會最終形成了哪些共識和成果？

11月20日晚，聯合國氣候大會COP29召開期間，聯合國前副秘書長兼環境規劃署執行主任埃裏克·索爾海姆（Erik Solheim）通過視頻連線，回答了觀察者網的提問，講述了他對此次大會的成果，以及全球遏制氣候變暖行動的看法。

埃裏克·索爾海姆

【對話/觀察者網 高豔平】

哪個國家更應面對和解決氣候問題？這個國家就是美國

觀察者網：特朗普贏得選舉，未來4年會成為美國總統，同時歐洲的右翼也在崛起。因此，很多人認為這都是全球變暖議程的壞消息。您出席了今年 COP29，您對這次活動有何感受，參與者的心情如何？

埃裏克·索爾海姆：大家很憤怒。如果一個國家比世界上任何其他國家造成更大的氣候問題，那這個國家就是美利堅合眾國，它卻沒有告訴世界其他地區如何解決它造成的混亂。到目前為止，美國的人均累積碳排放量大約是中國的8倍，非洲國家的25倍。因此，如果一個國家要比其他任何國家更應該面對和解決氣候問題，那這個國家就是美國。但是美國現在告訴歐洲和中國以及其他國家，這個問題你們來解決。

但是，另一方面的好消息是，中國、印度或歐洲並沒有因為美國退出《巴黎協定》而停止行動，因為這是符合自身利益利在千秋的行為。他們之所以採取行動，是因為他們認為氣候變化對自己非常非常不利。

環顧全球，中國發生了很多與氣候相關的自然災害，這個星球上的其他國家也是如此。最近在西班牙的洪災造成200多人喪生，當然死亡人數這麼多，也有氣候之外的其他原因。他們明白未來必然是綠色發展的天下。

人均累積二氧化碳排放，美國是中國的8倍、非洲的25倍。圖為美、中、印等國的累積二氧化碳總排放

從綠色產品的市場佔有率來看，綠色發展還能創造就業機會並帶來經濟繁榮，這裏充滿商機。如果美國不想製造太陽能電池板或電動汽車，我只能説非常抱歉，這正是他們的問題所在，也是所有我們目前能夠做到的。

觀察者網：您一直對戰勝氣候變暖行動充滿信心。在COP29會上，您可能做過不少演講，您的主要主張和呼籲主要聚焦在哪些方面？

埃裏克·索爾海姆：我做了很多場演講，其中一個主要觀點就是，無論美國發生什麼，中國已是不可質疑的綠色轉型領導者，將來仍然會繼續變綠。除此之外，印度和歐洲也非常重要。沒有哪個國家會因為美國的態度變化，而停止遏制全球變暖的行動。

而且美國也有一些好消息不容忽視。在加利福尼亞，綠色能源的使用仍在推進。美國企業界很多人士知道，如果他們不行動，他們會丟掉市場。特朗普或許會逐漸移除商業合作的限制，使得美國發展太陽能和風電項目更容易。因為大量的政府官僚作風和商業限制，已經使得美國的新能源行業的推進變得異常困難。

所以，我們拭目以待。

很多錢被浪費到了烏克蘭，而沒有用於遏制全球變暖的行動

觀察者網：希望如此。這次COP29的主題之一是氣候融資。目前聯合國層面的氣候融資究竟進展如何，您可以透露一二嗎？氣候融資的初衷和目標是什麼？

**埃裏克·索爾海姆：**不幸的是，我們還沒有聽到這方面的核心信息。目前，發揮作用的往往是私人投資。

在當今世界，大量的私人投資，尤其是中國，也包括歐洲、印度、越南和印尼等很多發展中國家，投在了碳信用市場。

碳信用市場未來會發展非常快，因為在此次阿塞拜疆巴庫的會議上達成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協議——即在《巴黎協定》6.4條款之下的碳信用市場標準共識的達成。

這個協議聽起來技術性很強，但是為全球碳信用市場設立了規則。這些資本不是來自政府的，而是來自企業。所有參與的科技公司、航空公司和很多醫療公司承諾要實現碳中和。他們要買碳匯，這可能是減碳投資的巨大動力，投資於比如保護巴西雨林，提高印度斯里蘭卡的森林人的增長、促進非洲天然農業的發展等等很多好的項目中。

很不幸，目前我們建立的那些投資於氣候減緩和氣候適應的體制機制，並不能發揮應有的作用。他們官僚、低效、政治化，基本上都是被一些不懂市場、不懂商業、不懂投資的人在把持。他們必須遠離外交遊戲，更加關注投資於這個世界的真實發展。

觀察者網：2009年，發達國家同意到2020年每年籌集1000億美元，用於支持發展中國家的氣候行動。2015年，根據《巴黎協定》，各締約方同意將這一目標延長至2025年，這個目標被認為是氣候正義的標誌性事件。然而，這個目標並沒有如約實現，據報道，1000億美元籌資困難，而且絕對多數資金都流入了中等收入國家，為什麼會這樣？

埃裏克·索爾海姆：這個目標完全失敗了，發達國家只為非洲國家和最不發達國家洲國家提供了很小的一部分資金。那些造成氣候危機的國家應該為解決氣候危機買單，但是這個目標百分之百失敗了。

這些資金沒有實現最初的目標，因為這些國家的政府的注意力被轉移到了其他地方，比如大量的錢被浪費到了烏克蘭，而沒有用於遏制全球變暖的行動。即便是那些籌集到的資金，也因為官僚系統效率太低，沒有被很好地利用，對一個發展中國家來説，能夠順利對接這些資金太難了。

我的建議是，公共基金應該專注於兩個領域：

一個是氣候適應，即那些很難吸引到私人投資的領域，政府必須提供資金，比如説洪水治理，或者乾旱區域的環境改善，這對於欠發達國家，比如在乍得、中非和馬達加斯加等國來説，是很難獲得投資的領域。

孟加拉是受極端氣候影響最大的國家之一，圖為2021年洪水中求助的孟加拉百姓。

另一個領域是減緩風險，因為對投資者而言，在這些國家的投資面臨很大風險，這就是為什麼在越南、馬來西亞和印度尼西亞等發展中國家在減緩風險上投資更多的原因。

國際金融系統官僚低效，對氣候變化沒有作出應有貢獻

觀察者網：聯合國的信息説， 目前向各國借款促進氣候和可持續發展的制度已經崩潰。秘書長稱國際金融系統“目光短淺，容易引發危機，脱離當今的經濟現實”。因此他呼籲世界銀行和其他發展銀行的改革以適應發展需要。也就是説，這些國際金融系統並沒有積極參與到氣候融資的行動中，是嗎？為什麼？

埃裏克·索爾海姆：我認為，説國際金融機構沒有參與氣候變暖行動，是不公平的，IMF完全參與到氣候變暖行動中了。然而這些金融機構，包括世界銀行，都被政治化了，作風官僚，行事拖沓，他們把大量時間浪費在了提供申請、協調等事情上面，而不是真正地在綠色經濟上提供投資。

無論是哪個發展中國家來問我，我都會建議，請重點關注私人投資，請聚焦於碳信用市場。這些資金比來自國際金融機構的貸款更加靈活，國際金融機構的表現的確不如人意。

觀察者網：因此在G20峯會上，所有領導人都在呼籲要對國際金融體系進行改革，來確保他們能夠為氣候變暖行動融資。

**埃裏克·索爾海姆：**肯定的，畢竟有一些領域無法得到私人投資，比如幾年前，巴基斯坦曾經爆發過大規模的洪水，我們必須投錢用於受災人羣的救助，這必須由公共部門投資，因為這不是盈利的產業。還有一些非洲國家一直被幹旱天氣困擾，政府就必須出資來改善。

但是，推動減排行動的最重要的投資方向是投資太陽能，這裏有大量的商業機會。

我聽過莫迪總理的演講，他闡釋了遏制氣候變暖的印度行動，説這對印度而言是一個巨大的機會，創造就業，並且可以提高大量人口的生活水平，使其成為中產階層。他將環境行動視作為國家治理的工具，而不是一個問題。

如果不把發展擺在第一位，外交談判就會陷入僵局

觀察者網：這次COP29會議的其中一個議題是，與會國家尋求建立一個新的年度氣候融資計劃，去替代1000億美元的目標計劃。會議即將結束，我們看到媒體報道説，“很多與會者擔心，此次阿塞拜疆氣候會議可能會成為2009年哥本哈根氣候大會以來唯一一次無法達成協議的氣候大會。” 在您看來，他們最終能達成新的融資計劃嗎？最主要的難點在什麼地方？

**埃裏克·索爾海姆：**在《巴黎協定》6.4條款之下的碳信用市場標準共識的達成，已經是巴庫的一項重要成果了。這應該會推動很多針對低收入國家的綠色發展投資。這是很積極的一面 。

但是我傾向於相信，我們關注的事情要比氣候談判多得多，因為那些才是真實的。如果不把發展擺在第一位，外交談判就會陷入僵局，發展既是政治也是生意。

我舉個例子。回到2021年，氣候大會在英國格拉斯哥舉行。當時爭議最大的問題是我們應該逐步減少煤炭，還是逐步淘汰煤炭?

討論這個問題，對任何人而言都是沒有意義的，全球有80億人口，沒有多少人會受那些外交辭令的影響。但是，即便如此，一些談判者在電視上哭訴，他們沒有達成一致。

而就在格拉斯哥氣候峯會的一個月之前，習近平主席決定，中國停止所有對外的煤炭項目投資。這個了不起的決定迅速得到了很多國家的積極相應。越南、印尼和肯尼亞等等國家紛紛表示，我們在煤炭項目上得不到中國的投資了，那我們投資太陽能、投資其他新能源吧，我們來一起實現綠色轉型吧！他們和習主席一樣，也做了很多權衡，發現他們可以實現綠色經濟轉型。

因此，專注於這種政治領導人的核心決策和關鍵行動，我們就能看到積極進展，而不是停滯在那些外交遊戲上。

中國光伏產業的成就比氣候談判的影響要大得多

觀察者網：是的，我讀了您在Ｘ上的推文。您在氣候大會還沒有結束就離開了，飛到成都去參加一箇中國光伏產業的大會。您説兩相比較，很容易發現，成都的會議更加有影響力，具體在哪些方面更加有影響力？

埃裏克·索爾海姆：是的，確實如此，成都的會議聚焦於真實的行動，而不是外交清談。

11月17-20日，在四川成都舉行的2024第七屆中國國際光伏與儲能產業大會 圖：主辦方

你之前提到了2009年哥本哈根的氣候大會，那就是一場災難。我帶着巨大的期望去參會，結果每個人失望而歸。當時，甚至沒人談到，期望太陽能的價格會在哥根哈根峯會幾年後下降90%。如果想要用太陽能替代煤炭，這需要花費巨大資金，成本很高。

而現在，如果要用太陽能替代煤炭，已經很便宜了，而且這不只是成本，還是一種更好的節能方式。世界上很多國家可以利用太陽能作為國家資源，這對環境、能源安全都有益處，而且還是一個發展機會。

這不僅要歸功於中國，還要感謝美國、德國、日本和其他國家的發展，但沒有哪個國家比中國對這個產業產生更為巨大的推動力。正因為中國對這個行業的拓疆擴土，中國企業的產品推動了全球太陽能行業的發展，並在很多地方創造了機會，因此我説這些成就比氣候談判的影響要大得多。

觀察者網：您多次高度評價中國的太陽能產業。的確，他們很了不起。

**埃裏克·索爾海姆：**我認為這是他們應得的。我認為人們應該認識到這些太陽能公司的領導者和工人們所作的貢獻，他們是英雄，因為他們為世界創造了新的綠色發展機會。

中國光伏產業的迅猛發展

如果太陽能利用成本很高，綠色轉型就無法做到。因此從成本下調的那一刻起，發展太陽能就變成了一個經濟機會。每個國家都會這樣做。未來最重要的能源，它必須與水電、抽水蓄能和電池相關連，但毫無疑問，未來 一二十年這些領域的突破仍然會很困難。因此，太陽能將成為地球上最主要的可再生能源。

觀察者網：是的。正如您所説，許多人已經注意到中國在抗擊全球變暖方面取得的巨大成就，包括大規模使用新能源技術。不過，據我觀察，您是為數不多的向世界説真話、講述中國對全球變暖貢獻的外國人。您覺得為什麼會這樣？

埃裏克·索爾海姆：是的，其中一個原因是人們不瞭解實情。他們並不壞，只是他們不知道。因此，我們應該安排更多的中國之行，並邀請人們來中國訪問。

如果我有機會給特朗普提建議，我建議他在中國待一段時間，親眼看看，這可以改變他的觀點。因為他會看到中國的城市比美國的城市更加現代化，發展太陽能和電動車是一個巨大的機會。但是當美國人坐在辦公室從媒體上閲讀那些負面消息時，他們意識不到，這些都是誤導。

所以我盡了最大努力去改變人們的想法。凡是去過深圳、廣州或上海的人都會看到，這些都是世界上最現代化的城市，而且非常綠色。

上週，我在成都開會期間，早上去成都的一個大公園晨跑，我得知成都正在執行一項規劃，將城市道路分成6個功能種類，其中就包括生活型街道，主要是為居民創造生活娛樂、休閒交流的公共空間。這個思路非常棒，人們需要了解，甚至在中國還有很多人並不知曉。

觀察者網：很多中國人清楚地意識到，當前在海外尤其是西方，批評中國才是政治正確，比如説，所謂“中國是碳排放最大的國家”；以及減碳是“中國人的陰謀”，就像特朗普於2012年在Twitter上説的那樣，“全球變暖是中國的陰謀，目的是為了讓美國的製造業失去競爭力”。您怎麼去看待這些關於中國的説辭？

**埃裏克·索爾海姆：**這是個笑話。如果説有一個機構使得氣候變化被列入全球議程，那就是美國宇航局。美國航天局早在1988年就意識到了，氣候變化對人類構成了生存威脅，這比歐洲、北京、新德里或其他任何地方的人都早得多。

所以這完全是一個笑話，但確實，在過去10年裏，為應對氣候變化，中國比任何其他國家採取了更多的行動。

即使特朗普上台，對氣候行動也不應該絕望

觀察者網：特朗普當選之後您曾在挪威的報紙發佈了一篇文章，説您對全球氣候變暖行動仍然充滿信心。您能解釋下原因嗎？

**埃裏克·索爾海姆：**是的，我提出了四個原因，解釋為什麼即使特朗普上台，我們也不應該絕望。

中國印度和歐洲在引領氣候變化全球行動議程，即便是在拜登時期也是如此。如果美國不想加入，就讓他們成為世界最大的輸家去吧，其他國家都會繼續往前走。

在2017年美國宣佈退出《巴黎協定》之後，CNN報道説，“沒有特朗普，中國和歐洲將繼續前進” CNN截圖

去年，中國貢獻了全球三分之二的可再生能源。中國生產了全球60%以上的綠色產品，包括電動車、電動巴士、電池、太陽能、風能、水電和高鐵，中國也是目前為止森林面積增加最多的國家。

莫迪總理發佈了《綠色使命》遠景規劃，印度有望到2030年建設500吉瓦的太陽能、風能和水電，其中一個項目可以為1000萬個家庭提供太陽能綠電。印度的古吉拉特邦也制定了雄心勃勃的綠色計劃。

印度尼西亞是第二大雨林國家，已大幅減少森林砍伐。巴西緊隨其後。歐洲曾經是氣候議題的領導者，即使現在已被亞洲超越。綠色新政（The Green New Deal ）將促進歐洲的綠色發展。

中、印、歐洲等國家的氣候行動説明，沒有美國，這個世界也能過得很好。

其次，為遏制氣候變暖的力量在美國本身也很強大。美國很多州支持氣候行動，比如加利福尼亞州、紐約州和許多其他州不會放棄綠色努力，僅加利福尼亞的經濟體量就躋身世界十大經濟體之列。

美國的氣候行動是企業而不是政府帶頭的。當特朗普上次宣佈美國退出《巴黎協定》時，沒有一家美國大企業向他致敬。美國企業在氣候行動中看到了利潤和發展機會。美國科技行業為其數據中心配置綠色電力的努力比大多數政府計劃更重要。

第三，一個行動發生之後，總是會有反動作出現。所以，特朗普的反氣候行動的行為可能會刺激出更加活力的全球綠色行動。因為一旦人們燃起怒火，就會從沙發上跳起來，説我們開始行動吧！

第四，即便是特朗普上台，可能也還有一些積極因素值得注意。可能很難理解很多美國人相信特朗普，認為他是和平候選人。他不是建制派美國精英團體的一員，過去二十年裏，這些美國精英們認為地球上每個平方米土地上的事務，美國都應該插足。

這對全球來説，就是災難。看看伊拉克戰爭、曠日持久的阿富汗戰爭、利比亞戰爭，以及大量美國人在中東支持的暴力行動，美國的全球擴張對全球非常不利。

如果特朗普入主白宮之後，能夠實現他結束戰爭的承諾，這對世界都是好事。這樣氣候變暖可能會列入政府考慮的優先議題，因為美國不需要浪費大量時間在破壞和衝突上。

我們期待着，目前還不得而知。

G20峯會在巴西召開，南方國家的話語權正在日益增大 G20峯會網站

觀察者網：是的，您給氣候變暖行動帶來一絲希望。同期召開G20峯會也積極回應了氣候議題，聯合國氣候行動方面的官員説**，這是個積極的信號。遏制氣候變暖，每個國家、組織和個人都要行動起來。您認為，如何敦促這些全球領導人，尤其是美國這樣的碳排放大國，少空談，拿出實際行動？**

**埃裏克·索爾海姆：**我認為，最初美國對氣候議題要比特朗普時代更關注。而現在，美國正在衰落，無論誰當美國總統，都與美國主導的20世紀大不相同，21世紀將是多極化的世紀。

中國不會像美國那樣主導世界。但是，這個世界，許多大國力量交織在一起，美國、中國、歐洲、印度，還有巴西、印度尼西亞、土耳其、南非、許多發展中大國和全球南方國家的力量正在壯大。

現在是南半球站出來發揮全球領導作用的時候了。兩三週前的金磚會議就是一個例子；G20 峯會上發展中國家的聲音非常強大，是另一個例子。

巴西總統盧拉是一位備受尊敬的全球領導人。巴西將擔任2025年金磚國家主席國，而且，巴西明年還將是氣候大會COP30的主辦國。所以我們應該保持關注，下一屆氣候大會肯定會更趣、更環保、更公平，但希望也是穩定的。

21世紀由南半球主導。歐洲、美國和其他國家如果不採取行動，必然會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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