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睿:説説沈逸讓“台獨”破防的深層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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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觀察者網專欄作者 王睿】
面對台灣無法理解大陸的善意,復旦大學教授沈逸脱口説出“揍一頓就好”,為什麼能引發島上各色人馬的崩潰破防?
“武統”早被各方勢力當作戰術用詞,經反覆借用而情緒價值日低,對於信息繭房內的台灣人來説,那顯然不是答案。深層的答案是,沈逸這句話,驚動了支撐幸福奴隸的精神認知——美國爸爸日本媽。

類殖民者的精神分析
正如“想要變成白人”的法農(Frantz Fanon)所述,殖民者即使已然離去,但他在社會和心理層面構築的消滅殖民地原來屬性的殖民體系,往往導致被殖民者的“文化原質失真”。後者在身份認同上成為“類殖民者”——傾慕殖民者優越身份的被殖民者及其精神狀態。
比如在台灣大行其道的各類身份認同民調,總是伴生焦慮、恐慌、強迫、憂鬱乃至歇斯底里的社會情緒。這種集體性的精神官能病症狀,正説明“台灣人意識”的底細,其實是自我否定——否定中國源流與中國意識,渴望美歐日他者的認可。而否定內在價值以後的“台灣人”,只為實現他者的存在而存在。
他者,對於島上不明就裏的多數人來説,是“台灣人”;對於傾慕賊父的“台灣人”來説,是美歐日。殖民者奴役類殖民者,類殖民者同化台灣多數人。於是,多數台灣人自謂的主體性,其實處於被殖民狀態,是精神層面上聽命反中慕洋的奴隸意識。
從當前較突出的幾個實例來看,對棒球賽的日本情結,對祖國的荷蘭認親,對科技和民主的美國崇拜,從來不是因為“台灣”或“台灣人”有什麼超然於他者的獨立性,而是在依附他者的認可下實現身份認同──有別於中國(人)身份的心理滿足。
所以,復旦大學女生宋思瑤在島上受訪時説出“中國台北”一詞,為什麼立即遭遇瘋狂網暴?
因為“台灣”是他者認可有別於中國的符號,是類殖民者通過自我否定來進行殖民煉成的通關密語。可宋思瑤不但稱呼台灣球隊為“中國台北隊”,還希望台灣同胞為“祖國”的棒球事業努力,這能不驚動早已殖民附體的喪屍?
沈逸的風波也如是。台灣畢竟還是中文社會,“揍一頓就好”不是賊父的用詞。在類殖民者的靈魂已然歸順簡單粗暴的邏輯上,必然反彈、拒絕沈逸們的温情主義。
也就是説,簡單粗暴足以對付喪屍般的類殖民者,而温情主義則是洗滌類殖民者靈魂的方法。面對簡單粗暴,類殖民者是隻能説“是”的奴隸;而面對温情主義(或叫統戰),他們居然成為能説“不”的自由人。
志願兵的歷史遺留
這兩年大陸有部系列電影,叫《志願軍》,講的是上世紀中葉中國軍人保家衞國的歷史。有些人不知道,在更早的1941年,台灣作家周金波曾有部同名小説《志願兵》,講的是台灣青年加入日本“聖戰”,以求“皇民煉成”的故事。顯然,前者是對美帝説“不”的自由人;後者是對日殖説“是”的奴隸。

台灣作家周金波(1920-1996)
薩特(Jean-Paul Sartre)在納粹佔領法國期間有句名言:“我們是痛苦的,因為我們自由!”台灣“志願兵”則是“幸福的”,因為他們只需要對日本殖民者説“是”。然而台灣“志願兵”即使倖存過來,仍然是奴隸身份;大陸志願軍則自始至終都是為自由而戰的人。
從歷史看,台灣《志願兵》出現在第一次全島範圍的“去中國化”時期。戰後曾經隱姓埋名以躲避台灣光復的周金波,又在第二次全島範圍的“去中國化”初始階段現身説法。可見“去中國化”與殖民地化,是相互為用的關係。
據日本學者藤重典子的回憶,1993年12月周金波在一場邀請日本學者的演講會上,效仿殖民者的思維和用語,稱呼大陸的中國人為“支那人”、“清國奴”。面對隻字不提日本發動侵略戰爭的整體意義,也不論始自中國、擴及亞洲各國無辜受難的事實的表演,藤重典子震驚地感慨:
“(他)若無其事地演出了半世紀前的戲碼,把日本統治台灣教育下的思考模式,毫無保留地丟在日本人面前。……他的確不算是那種對人的生命與存在發出冷笑,讓人讀來怵目驚心的法西斯主義作家。但不也就是這些缺乏思考、幸福的精神奴隸,支撐了侵略戰爭的嗎?”(引自藤重典子《周金波的贈禮》,譯者:邱振瑞,《文學台灣》第23期,1997年7月。)
換句話説,台灣類殖民者不僅是反中慕洋的精神官能症患者,也是帝國主義侵略戰爭的協力者。殖民地化就是奴隸化,奴隸化社會大量製造類殖民者。所以真正的台灣問題,是台灣的類殖民化問題,是“缺乏思考、幸福的精神奴隸”的問題。
在解決台灣的類殖民化問題上來看,二戰後蔣介石政府雖然收回台灣失土,但在意識形態領域並未光復台灣。至今仍擁抱“中華民國”的各色人馬,還是對日本總督府、八田與一、嘉南大圳、神社、慰安婦定位、棒球迷思等遺留,沒有去殖民的知覺,連台灣“光復節”也一去不返。
這説明面對真正的台灣問題,“中華民國”已經失效,不但無法承擔光復台灣的去殖民工程,反而成為類殖民者寄居繁殖的掩體,異化成為類殖民者與殖民者的反中俱樂部,包括“台獨”與“港獨”。
後殖民理論先驅法農曾明確指出,殖民是結構的存在。殖民者在戰後淡出殖民地政府,並不意謂根本改善原有的殖民結構。因為掌握政權的新統治階級,往往成為延續殖民關係的代理人,複製以族羣差異為訴求的分化和歧視,形成種族內部的殖民關係。
狗咬狗的政治鬧劇
所以,類殖民者與掌握政權的殖民關係代理人,將“中華民國”異化為“反中”掩體後,必然實施“非我族類”的分化和歧視。比如日前,台灣立法部門爆發藍綠白肢體衝突,為的是與外部毫無干係的“財劃法”、“選罷法”與“憲訴法”爭議。然而綠營的邱議瑩當場唾罵韓國瑜等藍營為“中國狗”,卻正好體現自己是與其互咬的“美國狗”。
作家李敖生前曾在同一場合直指:台灣就是美國人的一條看門狗,而且是自備狗糧的狗。幫美國看門“反中”還得上繳保護費,其精神狀態估計超出法農的分析範疇。

李敖(1935-2018)
既然如此,類殖民者就不可能正確看待兩岸交流,不可能正確理解大陸的發展,更不可能正確掌握台灣的命運。為了變成美國設想的台灣,類殖民者就像梅米(Albert Memmi)所説的,“為了解救自己(至少他是這麼看的),他願意摧毀自己。”
這就難怪類殖民者願意接受萊豬(含有瘦肉精的豬)、核食、火山佈雷、M1A2T、無數次軍售,把所謂“中華民國”歇斯底里地咬成烏克蘭。
從這一點上看,外界確實很難體會台灣的看法與感受。畢竟,如何能感受以摧毀自己換取殖民者認可的看法?“讓世界看見台灣”,那得是多低能才會覺得悲壯的吶喊?沈逸説,台灣真正的悲情是若干年後,他們將憶起“一國兩制”曾是自己錯失的最大善意,就是基於同樣的邏輯。
“台灣問題因民族弱亂而產生,必將隨着民族復興而解決。”英、日等帝國主義已經成為美國的成分與附庸,在解決台灣問題上,當代中國人面對的是帝國主義的最終階段。自冷戰以來,美國一手構築的全球新殖民體系面臨最後一課,這就是島上掀起沈逸風波的外部環境。
極音速導彈試射、美聯儲降息、珠海航展威懾、特朗普戰略收縮、尹錫悦戒嚴作死、解放軍“未開口的軍演”、駐琉球美軍後撤關島、劉德華演唱“我們都是中國人”、陸生團高質量震撼……在這樣一連串的時空背景下,一句“揍一頓就好”,台灣人自然五味雜陳。
類殖民者難以置信中國能抗衡乃至超越美國;沈逸生活在集體迎難而上、自力更生、復興在望的環境裏,同樣難以理解什麼是“幸福的精神奴隸”與樂當“美國狗”的滋味。在新殖民體系下,台灣的類殖民者長期相信反美、抗美、非美的一切,必然是落後、野蠻、卑賤的對象。他們對“中國夢”、對“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早已失去共情的感官能力。
強大就是善意的最好方式
對類殖民者來説,大陸惠台讓利是討好收買所必須的,就像他們進貢“上國”那樣,這是他們最熟悉的套路和思維。沈逸説的大陸善意,全滿足了精神奴隸的想象。如今你一個“進貢者”居然擺出連“上國”也做不來的譜,這不是毀他三觀嗎?
這些年來,高攀“第五十一州”沒譜,下嫁“一國兩制”沒戲,不正是因為台灣掌權的類殖民者延續殖民關係所致?
在中美較量的進程上,大陸只要繼續撥亂反正,把顛倒的歷史再顛倒回來,恢復類殖民者心理位階的“上國”位置,就能治癒台灣人自我否定的精神官能症,同時終結台灣人的“祖國記憶白痴化”。
解決台灣問題是中國人反帝去殖民工程的一部分,很可能也是最後一部分。類殖民者本身是祖宗被殖民者打敗的活印記,但這樣的人還不只分佈在台灣島上。要讓他們認祖歸宗的最好辦法,就是在科技、經濟、金融和軍事諸方面完勝最終的殖民者。
附錄:台灣前輩詩人巫永福在日殖時期的創作《遺忘語言的鳥》
遺忘語言的鳥呀
也遺忘了啼鳴
趾高氣揚孤單地
飛啊 不停飛啊
飛到太陽那樣高高在上
離開巢穴遠遠飛去
離開了父母兄弟姐妹
也遙遠地拋棄了祖宗
能遠飛才心滿意足似的
像不知迴歸迷路的孩子
固陋的,遺忘了一切
遺忘了自己的精神習俗和倫理
遺忘了傳統表達的語言
鳥已不能歌唱了
什麼也不能歌唱了
被太陽燒焦了舌尖
傲慢的鳥
遺忘了語言的悲哀的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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