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慶：卡特對華政策遺產彌足珍貴

美國前總統卡特當地時間12月29日在佐治亞州的家中逝世，享年100歲。在他任內，中美兩國正式建交。卸任後，卡特繼續在促進中美關係發展方面做出重要貢獻。卡特以長遠眼光看待對華關係，理性對待中國發展，對於發展好中美關係保持一以貫之的熱情。他在對華政策方面留下的政治遺產彌足珍貴，對當今時代的中美關係特別是美方對華決策具有重要啓示意義。

在自傳中，卡特認為與中國的關係是他人生中“最精彩的一筆”。在多個公開場合的表態中，卡特也強調，與中國建交是他“作為美國總統作出的最正確、最英明的決定之一”。1977年2月，剛入主白宮不久的卡特即明確表現出推動與中國實現關係正常化的積極態度。雖然此前已有基辛格的秘密訪華以及隨後時任總統尼克松對中國的“破冰之旅”，但正式與中國建交在美國國內依然面臨相當大的政治阻力。卡特義無反顧地推進中美關係向前發展，在當時那種特定的歷史背景下，可以説是承擔了一定政治風險，但這也恰恰證明了他的政治勇氣和眼光。

事實證明，正式建交不僅是中美關係史上的大事件，也對國際格局產生影響。中美建交後，卡特政府繼續積極推動兩國在諸多領域的交流與合作。作為其中一例，日前續簽的《中美科技合作協定》，就是兩國在卡特政府時期達成的重大成果，是中美建交後簽署的首批政府間協定之一，為中美科技交流合作提供了有力支撐，並對全球科技進步和相關產業發展起到重大推動作用。

除了與經濟社會快速發展、國際地位穩步提升的“東方大國”中國實現關係正常化是大勢所趨，卡特在題為《保持信心》的回憶錄中還寫道，有了中國這個朋友，美國還能收穫一個潛在好處，就是“悄悄改變美國本來很難與之打交道的第三世界國家的態度。”雖有一定巧合，但放在當今世界“全球南方”羣體性崛起的大背景下，放在中國作為“全球南方”天然一員得到其他成員國家普遍信賴的現實圖景下，卡特妥處對華關係可以説是具備了一定的前瞻性。

在長期致力於促進中美關係發展的過程中，卡特對於加強中美民間交流極為重視，並在相關方面作出重要貢獻。除了通過接納中國學生赴美留學打開兩國民間交流之門，推進兩國教育以及文化等相關領域交往不斷深化，卡特還促進兩國在殘疾人事業等其他諸多方面加強合作。更加難能可貴的是，這些努力貫穿他的總統任期和卸任後的這幾十年。卡特這些努力，與中方一直強調的“中美關係的基礎在民間，力量源泉在人民友好”不謀而合。

卡特在任期間的一大遺憾是沒能親自到訪中國，但卸任後他立即彌補遺憾，隨後多次訪問中國。在繼續為促進中美關係發展和兩國友好交流合作作出重要貢獻的同時，卡特親身體會和見證着中國在快速發展中實現翻天覆地的變化，目睹了中國經濟社會等各方面的長足進步，這也使他進一步認識到中國是一個發展潛力巨大的國家，並且堅持認為美國不應該與中國搞對抗。

當前，中美關係或者確切的説是美國對華政策，又一次站在了十字路口。2020年，卡特在給中美民間外交視頻對話會的賀信中説，美國與中國的“接觸政策”使兩國和世界享有空前的和平與繁榮，儘管存在分歧，兩國仍能在諸多領域開展合作。他還曾直言：“從長遠來看，美國人民會發現，與中國好好相處對我們自身的繁榮、我們自身的和平與美好的生活至關重要。” 在中美合則兩利、鬥則俱傷的現實面前，卡特在對華政策方面的言與行，對於今日仍執迷於對華遏制打壓的部分美國政客而言不失為一種警醒。事實不斷證明，一個穩定、健康、可持續發展的中美關係，才真正符合兩國共同利益和國際社會期待。（作者是中國社科院美國問題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