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中國海爭端中，菲律賓更加大膽的舉動考驗北京 | 路透社

第1項，共2項，航拍照片顯示菲律賓海軍“西爾拉馬德雷”號停泊在南中國海爭議地區第二托馬斯灘，當地稱為阿永金，日期為2023年3月9日。/文件照片

航拍照片顯示菲律賓海軍“西爾拉馬德雷”號停泊在南中國海爭議地區第二托馬斯灘，當地稱為阿永金，日期為2023年3月9日。/文件照片馬尼拉/香港，6月19日（路透社）- 去年2月，菲律賓高級官員在總統情況室裏面臨一個嚴峻選擇。

軍事和情報領導人看着海岸警衞隊員展示的照片，該機構稱這是中國幾天前在爭議水域對菲律賓船隻使用的軍用激光。國家安全顧問兼南中國海工作組主席埃杜爾多·阿諾不得不決定是否發佈這些照片，冒着激怒北京的風險，還是避免激怒這個龐大的鄰國。

“公眾有權知道，”這位退役將軍告訴官員們。“發佈這些照片。”

此前未披露的會議標誌着一個關鍵時刻，馬尼拉開始進行宣傳攻勢，突出南中國海不斷升級的領土爭端，其中船隻相撞、使用水炮和隨後的外交抗議急劇加劇了緊張局勢。“這是一個轉折點，也是透明政策的誕生”，出席會議並回顧交流的國家安全委員會發言人喬納森·馬拉亞告訴路透社。 “目標是最終對北京的聲譽、形象和地位造成嚴重損失。”

馬拉亞表示，菲律賓總統費迪南德·馬科斯二世指示官員們“使爭端民事化和國際化”，他們通過利用海岸警衞隊並經常邀請外國記者參加任務來實現了這一目標。 “這成為建立菲律賓國際支持的重要組成部分，因為我們的觀眾也包括外國政府，”他補充道。

這篇關於菲律賓政策轉變及其影響的報道基於對20名菲律賓和中國官員、地區外交官和分析人士的採訪。他們表示，公開中國的行動，再加上馬尼拉與美國的軍事聯盟加深，限制了北京在海上升級事態的能力，但也提高了中國經濟報復和美國介入的風險。

2023年2月的會議發生在馬科斯授權美國進入菲律賓四個軍事基地幾天後，重新點燃了在他前任羅德里戈·杜特爾特時期受挫的防務關係。新加坡ISEAS尤索夫·伊薩卡研究所的安全學者伊恩·斯托裏表示：“中國幾乎沒有升級選項，否則將觸發美菲相互防禦條約，並冒着中美軍隊之間發生軍事對抗的風險。”

馬科斯還進行了一場外交攻勢，獲得了加拿大、德國、印度和日本等國對菲律賓立場的支持聲明。

中國聲稱南中國海90%的領土為其主權領土，但遭到了五個東南亞國家和台灣的反對。

南中國海富含石油和天然氣。每年約有3萬億美元的貿易通過這裏。美國進入菲律賓基地在台灣戰爭中可能發揮重要作用。

中國聲稱擁有大部分海域的主張在2016年被國際法庭無效，稱菲律賓船隻非法侵入爭議暗礁周圍水域。中國警告馬科斯，他於2022年6月上任，不要誤判形勢。菲律賓法學者傑伊·巴通巴卡爾表示：“這是逼近邊緣，像打撲克一樣。”“逼近邊緣是把事情推向邊緣，試圖看看誰會失去勇氣。打撲克是一種虛張聲勢和欺騙的遊戲 - 一個人可能同時在做兩者。”

對於路透社的提問，中國外交部表示，菲律賓通過“在海上採取挑釁行動試圖侵犯中國的領土主權和海洋權益”而煽動緊張局勢。

中國表示，將捍衞自己的利益，同時通過對話和平處理爭端。

美國國務院發言人表示，馬尼拉的透明倡議成功地引起了對中國“無視國際法”和危害菲律賓軍事人員的行動的更多關注。

發言人不願就美國軍事介入的風險發表評論，但表示如果菲律賓面臨來自中國的經濟脅迫，美國將支持菲律賓。

‘夜晚醒來’

衝突發生在斯卡伯勒暗沙和第二托馬斯暗沙，菲律賓海軍在那裏維護着一艘生鏽的軍艦，BRP Sierra Madre，它於1999年擱淺以加強馬尼拉對主權的主張。上面駐紮着一支小船員。中國船隻試圖阻止補給任務，通過包圍菲律賓船隻並向其開水炮，三月份擊碎了一艘船的擋風玻璃，傷及船員。馬尼拉發佈了事件的錄像；中國表示其行為合法和專業。二月份，菲律賓船隻記錄下中國對手在斯卡伯勒暗沙入口處設置障礙物。本週，雙方就第二托馬斯暗沙附近船隻發生的碰撞互相指責。菲律賓海岸警衞隊發言人傑伊·塔里拉嘲諷中國官員和官方媒體，有時發佈海上衝突的無人機錄像。“如果我做錯了什麼，我早就被關閉了，”他説。

塔里拉表示，透明度的推動已經奏效，激發了對馬尼拉的支持，儘管事件增加，但中國的侵略門檻並未改變。

“他們仍在依賴他們的水炮… 他們仍然困在那種戰術中，”他説。

菲律賓補給任務期間第二托馬斯灘周圍的中國船隻數量從2021年的平均一艘增長到2023年左右14艘，據智庫戰略與國際問題研究中心1月份表示。

上個月，中國海警距離西亞拉馬德雷不到幾米，並沒收空投給駐守那裏的部隊的物資，菲律賓官員稱。中國海軍在附近 patrolled，菲律賓士兵 指着槍 給它的海警看；馬尼拉稱他們只是 握着武器。菲律賓官員表示他們擔心一起致命事故可能升級為公開敵對行動。

“這讓我們很多人晚上都睡不好覺，”菲律賓駐華盛頓大使何塞·曼努埃爾·羅穆阿爾德斯告訴路透社。

馬尼拉還希望避免類似十年前所面臨的經濟壓力，當時中國長時間的海關檢查導致菲律賓香蕉在中國碼頭上腐爛。

2023年中國是菲律賓第二大出口市場，佔其全部出口的14.8%，價值近110億美元。中國是菲律賓主要的進口來源，主要是精煉石油產品和電子產品。

羅穆阿爾德斯表示馬尼拉希望中國“看到繼續我們的經濟活動的價值，同時努力和平解決問題”。

菲律賓大學政治學家埃德塞爾·約翰·伊巴拉表示，馬科斯冒着激怒中國採取“更強硬的方式”的風險，比如非關税壁壘和旅遊限制。他指出，中國在五月宣佈的改變允許其海岸警衞隊在不經審判的情況下拘留外國人60天。

‘範式轉變’

馬尼拉的行動強度讓其鄰國感到驚訝。越南和馬來西亞與北京也有海上爭端，但它們對與中國的衝突釋放什麼更加謹慎。

“我們都在關注這一點，並在彼此之間交流，”一位未獲授權發言的亞洲外交官表示。“菲律賓在對抗北京的一個摩擦點上制定了一種新戰略。”

馬科斯去年十二月表示，與中國的外交幾乎沒有取得成果，呼籲東南亞“進行範式轉變”。

中國官方媒體對透明度推動表示不滿。

菲律賓一直在“假裝成受害者以欺騙國際輿論”，中國官方支持的《環球時報》在五月的一篇社論中説。

馬尼拉方法的一個關鍵方面是鞏固與美國的聯盟。去年五月，兩國明確表示它們的防務條約也涵蓋海岸警衞隊。四月，馬科斯與美國和日本同行舉行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峯會。參與美中談判的一位美國官員在那個月表示，中國官員對這些外交突破進行了抱怨，稱北京“感到壓力”。

一些中國學者，比如北京大學國際關係學院的查道炯，表示目前的局勢陷入僵局，中國將繼續在第二托馬斯暗沙等爭端地點“基本上是被動的”。

“通過回應菲律賓的行動，我想他們想傳達這個暗沙是有爭議的信息，”他説。

（本故事已重新發布，以更正第10段中的機構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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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瑞·陳、西蒙·劉易斯和米哈伊爾·弗洛雷斯的額外報道；安東尼·斯洛德科夫斯基和大衞·克勞肖的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