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希望烏克蘭獲勝嗎？——《華爾街日報》

拜登總統週五譴責俄羅斯發動了"自戰爭爆發以來對烏克蘭最大規模的空襲"。此次襲擊使用了約158枚導彈和無人機打擊烏克蘭全境目標。拜登表示：“這向世界發出了一個鮮明的警示”，普京"企圖消滅烏克蘭並奴役其人民。必須阻止他。"

然而，儘管俄羅斯可以打擊烏克蘭任何地方，美國卻拒絕向烏克蘭提供打擊俄羅斯目標所需的武器，即使是針對俄羅斯佔領的烏克蘭領土。這引發了一個問題：拜登總統是否希望烏克蘭獲勝？

他談到要與烏克蘭肩並肩，幫助該國"堅持到底"，以及不讓普京獲勝。但政府從未明確承諾支持烏克蘭取得勝利——即幫助該國解放所有法律承認的領土並加入北約。

或許這種猶豫的原因顯而易見：拜登政府不希望烏克蘭獲勝。相反，有跡象表明政府希望迫使基輔接受一項骯髒的交易，讓烏克蘭將包括克里米亞在內的大片領土割讓給普京。最有力的證據是，政府竭盡全力不向烏克蘭提供打擊克里米亞俄軍目標所需的武器。

儘管美國已向烏克蘭輸送了約500億美元的武器裝備，但其援助內容相當單一。華盛頓主要提供了射程有限的武器（榴彈炮、火炮、戰車及彈藥）以及愛國者防空系統等防禦性武器。對於遠程武器的輸送，美國政府始終態度猶豫——儘管美國庫存相當充足。

美國向烏克蘭提供海馬斯彈藥的方式就是典型例證。2022年初夏首次亮相戰場的美製海馬斯（高機動性炮兵火箭系統英文縮寫）以精準打擊能力大顯神威。烏軍曾用其摧毀俄軍彈藥庫，有效阻滯俄軍攻勢，最終促成哈爾科夫與赫爾松周邊大片領土的解放。

但美國政府嚴格限制所提供海馬斯彈藥的型號，確保烏軍僅能打擊前線50英里範圍內的俄軍——克里米亞被劃為禁區。不出所料，俄軍在目睹軍火庫接連爆炸數週後，將所有補給點後撤至前線50英里外，許多更轉移至克里米亞。烏軍對此束手無策。

美方此舉顯然經過深思熟慮，因為美國庫存有大量射程可覆蓋烏克蘭國際公認領土的陸軍戰術導彈系統（ATACMS）。無論烏方如何反覆懇求，直到最近之前美方始終答覆都是拒絕。

最終在10月，美國向烏克蘭提供了約20枚ATACMS導彈。烏軍將其用於打擊俄軍直升機等此前射程無法覆蓋的目標。然而這批導彈數量遠遠不足，在取得幾次成功戰果後，烏軍似乎已消耗殆盡。

美國政府剝奪了烏軍對俄實施持續遠程打擊的能力，使基輔喪失了取勝所需的關鍵手段。2023年的前線地面戰事已清晰表明，對預設防禦陣地實施正面進攻幾乎不可能成功。無論是春季的巴赫穆特戰役還是秋季的阿夫迪夫卡爭奪戰，俄軍都以慘重傷亡和裝備損毀為代價推進緩慢。而即便獲得西方坦克和裝甲車支援，烏軍今年夏季的反攻也舉步維艱。

相比之下，遠程武器成效顯著。2023年英國和法國向烏克蘭提供了數百枚"風暴陰影"/SCALP巡航導彈（兩國對該導彈的命名不同）。這些導彈使烏軍能夠打擊克里米亞半島任何目標，並有效削弱俄海軍在該地區的戰力。

“風暴陰影"導彈在9月烏軍襲擊塞瓦斯托波爾行動中發揮了關鍵作用。作為俄黑海艦隊司令部所在地，莫斯科原認為該基地相對安全。頃刻間彈如雨下，兩艘主力戰艦遭受重創至今無法執行任務。上週烏軍又用該導彈擊沉了克里米亞的"新切爾卡斯克"號登陸艦。

此次襲擊凸顯了克里米亞在遠程火力面前的脆弱性。刻赤大橋是其與俄羅斯之間的唯一紐帶。隨着俄軍被迫撤離海軍基地，他們將幾乎完全依賴這座橋樑。若烏克蘭能阻斷橋上通行，俄羅斯對克里米亞的控制將岌岌可危。美國除ATACMS外還擁有聯合空對地防區外導彈等多種可提供幫助的武器系統，但並未向烏方提供。

為烏克蘭配備遠程打擊系統將助其解放克里米亞並加速結束戰爭，挽救雙方生命。一個希望烏克蘭獲勝的政府應當認清這點並採取行動。若拜登政府在目睹近月局勢後仍猶豫不決，我們便無需再問其是否真心希望烏克蘭取勝——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奧布萊恩先生是蘇格蘭聖安德魯斯大學戰略研究教授。

2023年9月11日，美軍在印尼東爪哇聯合演習中發射海馬斯火箭炮。圖片來源：Juni Kriswanto/法新社/蓋蒂圖片社本文發表於2024年1月2日印刷版，標題為《拜登希望烏克蘭獲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