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刑事司法系統並不存在種族歧視——《華爾街日報》

自喬治·弗洛伊德死亡事件以來，美國刑事司法系統對黑人存在系統性不公的觀點廣為流傳。這一論斷常被用作廢除現金保釋、關閉監獄、毒品非罪化、輕微盜竊免刑責乃至向奴隸後代支付賠償等改革主張的依據。但事實果真如此嗎？

斯特森大學社會學家克里斯托弗·弗格森與斯文·史密斯的最新學術論文給出了否定答案。通過分析2005至2022年間發表的51項量刑差異研究，他們得出結論：“犯罪者中的種族比例失衡對監禁差異的解釋力，遠超過刑事司法系統中的種族主義因素。“換言之，黑人監禁率更高源於其更高的犯罪率，而非制度性偏見。

部分研究發現"種族對刑事裁決幾無明確影響”，另一些則顯示"黑人被告比白人獲刑更輕”。值得注意的是，作者指出"研究質量越高，越難得出支持量刑差異的結論"，這暗示關於種族與司法的傳統認知可能不僅存在偏差，還建立在粗糙的研究基礎之上。

研究人員寫道：“結果表明，就多數犯罪而言，美國刑事裁決並不存在顯著的種族或階級偏見。毒品犯罪中雖存在微小種族差異，但因相關研究質量參差，這些結論的可信度有所削弱。“他們強調，這並非否認"警務處置、逮捕或其他環節可能存在偏見”，但"總體而言，對美國刑事裁決偏見的認知與現有證據並不相稱”。

有些人會急於否定這篇論文，但並非孤例。2016年哈佛經濟學家羅蘭·弗萊爾發表的警務研究同樣與社會正義倡導者的主流敍事相悖。弗萊爾先生髮現，在警察致命槍擊事件中不存在種族偏見的證據，他告訴《紐約時報》這一結論令他自己都感到驚訝。不過他確實發現警察在使用非致命武力（如抓扯、推搡嫌疑人）時存在顯著的種族差異，但最終得出結論：“較低級別武力使用中的種族差異可能只是干擾項，像’黑人的命也是命’這樣的運動應當從自身內部尋求解決方案，而非試圖改變警察等外部力量的行為。”

2019年，密歇根州立大學的約瑟夫·切薩里奧和馬里蘭大學的大衞·約翰遜發表了與弗萊爾相似的研究結果。在控制了種族相關的暴力犯罪率後，他們發現"沒有顯著證據表明警察槍殺黑人的概率存在反黑人差異"。儘管遭受強烈反彈，弗萊爾先生仍堅持自己的研究，但在2020年喬治·弗洛伊德事件後，切薩里奧和約翰遜撤回了論文。

縱使全天候的實證證據，可能也抵不過德里克·肖萬跪壓喬治·弗洛伊德那段病毒式傳播的視頻。但弗格森和史密斯先生值得讚賞，他們遵循事實導向，報告了政治不正確的研究發現。如今學術誠信與勇氣似乎日益稀缺，這篇論文為那些重視硬數據而非政治操弄的公眾提供了重要服務。

作者建議政策制定者聚焦貧困問題以解決這些種族失衡。確實，窮人更可能涉及暴力犯罪，而黑人更可能處於貧困。但同樣真實的是，在20世紀40年代和50年代，黑人暴力犯罪率顯著更低，當時黑人羣體比現在貧困得多，且刑事司法系統內外的種族主義猖獗且公開。

過去與現在的一個區別在於黑人社區中父親缺失的比例。我們的監獄和拘留所裏並非擠滿來自完整家庭的人。然而，在暴力犯罪普遍的低收入社區，核心家庭的解體及其他文化問題卻是學術界、政界或媒體界鮮少有人願意探討的話題。

“目前，我們認為關於刑事司法裁決中種族偏見的證據未能有效傳達給公眾和政策制定者，”弗格森和史密斯先生寫道，“在許多情況下，質疑刑事司法系統存在結構性種族主義的數據似乎直接被該領域學者和政策制定者忽視了。”

將黑人羣體的境遇歸咎於刑事司法系統對底層黑人幫助甚微，但這有助於活動人士籌集資金，也有助於政客獲取選票。別指望這種情況會很快停止。

圖片來源：Getty Images/iStockphoto出現在2024年1月3日的印刷版中，標題為《不，刑事司法系統並不種族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