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或需接受停火協議——《華爾街日報》

“危機"一詞雖被過度使用，但準確描述了2024年伊始烏克蘭面臨的處境。

《華盛頓郵報》最新報道顯示，前線部隊彈藥即將耗盡。炮彈實行配給制，迫使烏軍取消既定進攻行動，難以抵禦俄軍攻勢。某烏軍營級部隊新聞官透露，自夏季以來彈藥短缺導致該部隊火力強度驟降90%。另一部隊成員坦言：“我們什麼都缺”，儘管戰友們鬥志昂揚，但"僅靠士氣無法贏得戰爭”。他懷疑陣地恐難長期固守。

當烏克蘭苦戰之際，盟國卻猶豫不決。美國國會休會前仍未打破對烏援助立法僵局，匈牙利親俄領導人則否決了歐盟提出的520億美元援助計劃。若這些阻礙不能儘快破除，烏克蘭的持續作戰能力、經濟運轉及政府基本運作都將陷入危機。

這是需要全員行動的緊急狀態。若參議院復會前談判代表仍無法達成協議，拜登總統必須親自介入。協議勢必包含許多民主黨人反感的移民條款，但這是他為南部邊境失控局面必須付出的代價。同時，若無法通過利誘威逼使匈牙利總理歐爾班放棄反對，歐洲各國必須凝聚政治意志向基輔提供雙邊援助。

西方世界還必須凍結俄羅斯央行在西方金融機構的資產，並將其用於烏克蘭的利益。去年11月，美國眾議院外交事務委員會以40比2的投票結果推進了相關措施，歐洲議會委員會也一致支持類似提案。直到最近，拜登政府高級官員還擔憂沒收俄資產會開創難以預料後果的先例。但隨着烏克蘭局勢惡化，美國政府正加緊與歐洲盟友商討協調戰略，計劃在2月24日——俄羅斯入侵兩週年紀念日——前達成協議，代表烏克蘭重新部署這些資產。拜登總統應不遺餘力確保談判成功。

即便恢復對烏援助，也必須為這場戰爭設想一個現實的結局。烏克蘭堅持收復俄羅斯自2014年以來佔領的所有領土，這種訴求在情感上可理解、法理上無懈可擊，但過去一年的事態表明該目標短期內無法實現。在俄軍強化防禦下，烏軍吹噓的反攻以失敗告終。俄羅斯經濟展現出超預期的韌性，其軍事生產增速遠超烏克蘭及其盟國。這場衝突暴露出西方防務工業基礎的空心化問題——歐洲尤為嚴重，美國也在很大程度上存在。西方集體無力提供烏軍所需炮彈，正是這種需要多年才能彌補的疏漏的明證。

烏克蘭總統弗拉基米爾·澤連斯基近日透露，烏軍方領導人希望再動員50萬兵力，這需要修改烏克蘭不受歡迎的徵兵法案並額外支出130億美元。而俄羅斯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雖同樣顧及政治考量，但俄方可用兵力約為烏克蘭四倍，經濟規模更是其九倍。

近期有報道稱普京準備同意按當前戰線停火（普京本人未否認該消息）。儘管他不願撤軍，但這些報道表明其已擱置全面控制烏克蘭的目標。

有充分理由懷疑普京是否真正縮減了對烏野心——吞併烏克蘭本是其重建蘇聯帝國計劃的一部分，他曾將蘇聯解體稱為20世紀最大的地緣政治災難。但西方領導人仍應探明其停火誠意，若想當然認為西方輿論會無限期支持這場陷入僵局的無限期戰爭，將是不明智的。

停火併不意味着承認俄羅斯的領土主張，反而能為烏克蘭融入西方體系鋪路，包括最終加入歐盟和北約。在此期間，被凍結的俄羅斯資產可用於烏克蘭重建。

這一安排對渴望收復全部領土的烏克蘭人，以及恐懼西部邊境出現親西方新勢力的普京而言都是苦藥。但這是實現持久和平唯一現實的道路。

2023年11月30日，烏克蘭庫皮安斯克，奧列克桑德爾·西爾斯基上將、總統弗拉基米爾·澤連斯基與羅曼·馬紹韋茨正在查看地圖。圖片來源：埃弗雷姆·盧卡茨基/美聯社刊載於2024年1月3日印刷版，標題為《烏克蘭或需接受停火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