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特區最新政府秘密任務：獵殺鹿羣——《華爾街日報》

政治動物華盛頓特區——十多年來，美國政府一直在對不安分的當地"叛亂分子"開展秘密行動，派遣了一支訓練有素、擁有殺人執照的特種部隊。

行動地點：美國首都的標誌性公園。目標：白尾鹿。

這些快速繁殖的鹿羣正在吞噬巖溪公園的本土植被，這個曾是美國前總統西奧多·羅斯福常去的公園橫跨該市西北部大部分地區。對於美國農業部的神槍手們來説——他們使用消音武器在夜間行動——這項任務旨在控制鹿羣數量，保護幼苗免遭過多飢餓鹿羣的啃食。

但就像其在海外的一些干預行動一樣，這項努力收效參半。當地反應並不熱烈，而撲殺計劃對植被的影響仍有待研究。

“我們還不確定"它是否有效，公園資源、土地和規劃經理尼克·巴託洛梅奧説。“有一些效果，但還不足以產生統計學上的顯著差異。我們正在分析數據。”

這些動物在人類開發區域——以及花園——與森林地帶接壤的環境中繁衍生息，隨着華盛頓地區人口的增長，鹿的數量也在增加。美國國家公園管理局在20世紀60年代首次記錄到公園裏有鹿，數量穩步增加，直到20世紀90年代初官員們不再統計。

華盛頓塔科馬社區的鹿羣。對一些人而言，它們是迷人的風景——對另一些人則是啃食花園、引發交通危險並傳播蜱蟲疾病的禍害。圖片來源：issam ahmed/法新社/蓋蒂圖片社美國農業部前野生動物生物學家厄爾·霍德內特表示：“我們從原本邊緣化的良好鹿類棲息地，升級成了極佳的鹿類天堂。這裏沒有天敵，狩獵壓力有限，食物取之不盡。鹿羣數量因此激增。”

在加入農業部之前，霍德內特曾協助建立華盛頓郊區費爾法克斯縣的鹿羣管理計劃。縣警特警隊的狙擊手會乘坐皮卡車，隨霍德內特緩慢巡查縣立公園，用熱感應設備搜尋鹿羣。他們曾創下一晚確認獵殺44頭的記錄。

這些槍手得益於工作地點位於軍工複合體核心區。部分裝備（包括夜視鏡）來自陸軍重要基地貝爾沃堡及海軍陸戰隊訓練基地匡蒂科。霍德內特透露，一名特別出色的射手最終被中央情報局招募。

霍德內特稱，行動前官員會提前勘察公園確保無閒雜人員滯留，有時還會派出直升機檢測人體熱信號。他們常在惡劣天氣下執行任務。

“如果遇到雨雪交加、極度寒冷且颳大風的天氣，戀人們不會出現在公園裏。這時就是我們出動的時候，”他説，“那簡直就像海軍海豹突擊隊的高級訓練。”

霍德內特表示，費爾法克斯縣有時也會在清晨開放公園，允許公眾獵鹿。但在巖溪公園狩獵是非法的。

巴託洛梅奧和農業部的一位女發言人拒絕回答許多具體問題，這些問題涉及聯邦政府如何在華盛頓的標誌性公共公園——這個由國會於1890年建立的公園——中捕殺鹿。國家公園管理局僅提供關於這些行動的一般性公共信息。巴託洛梅奧稱，官員們會在每年11月至次年3月底的狩獵期間形成警戒線，以阻止平民靠近。

但巴託洛梅奧表示，過多的公開信息可能會危及任務。“我們不希望在執行行動時突然有公眾出現，”他説。美國農業部的一位發言人表示，如果工作人員發現公眾成員，狩獵行動將被取消。

68歲的卡羅爾·格魯內瓦爾德住在巖溪公園附近，她對聯邦特工四處遊走獵殺小鹿斑比的行為感到震驚。在該計劃實施的最初幾年，格魯內瓦爾德和其他關心的鄰居們會在夜間四處巡視，尋找行動的跡象。他們還在附近舉行抗議活動，舉着“不要殺害我們的鹿”等標語。

格魯內瓦爾德曾是美國人道協會的動物權益倡導者，她在2012年起訴聯邦政府，試圖阻止獵鹿行動，並短暫推遲了該計劃的啓動，直到一名法官做出了有利於公園管理局的裁決。

“我們將它們視為地球上寶貴的成員，”她説。“它們需要被珍視，而非被當作每週都要修剪的雜草對待。”

格魯內瓦爾德等人呼籲美國採用非致命方法控制鹿羣數量，例如避孕措施。但美國國家公園管理局（NPS）表示該方案目前不可行。（這需要給雌鹿注射藥物，操作難度大——儘管可能比訓練雄鹿使用避孕套容易些。）

當NPS就華盛頓其他公園的獵鹿計劃徵求公眾意見時，有人建議重新引入狼等鹿類天敵。這能有什麼問題？NPS回應稱，頂級捕食者的迴歸會威脅兒童和寵物安全，因此不予考慮。

對部分當地居民而言，鹿羣已成公害。62歲的作家查爾斯·菲什曼住在巖溪公園附近，他説這些動物常把他的花園當作自助沙拉吧。他甚至感覺鹿在挑釁：最近一隻鹿啃光樹葉後，竟與他展開眼神對峙。

美國國家公園管理局向社區團體提供的鹿肉。圖片來源：DC中央廚房“我抬頭時——那隻鹿就站在樹旁，表情彷彿在説‘嗯昨晚味道不錯，或許該再來點’，”他回憶道。“然後我就追着鹿跑了起來。”

被獵殺的鹿會先進行疾病檢測，再加工成鹿肉塊。NPS將肉品捐贈給DC中央廚房，該機構將其烹製成餐食分發給社區服務組織。採購與可持續發展總監艾米·巴赫曼表示，自2013年以來已接收2.1萬磅鹿肉，最近一次捐贈達3000磅。

巴赫曼對富含蛋白質的捐贈表示感謝，並表示鹿肉常被用來烹製博洛尼亞肉醬或辣椒醬。“我們發現，在燉煮類菜餚中使用它效果很好，能稍微掩蓋一些野味，讓更多人接受，”她説。

聯繫安德魯·杜倫，郵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4年1月3日印刷版，標題為《華盛頓的秘密政府任務：獵殺鹿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