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解決選票難題的特朗普方案

科羅拉多州最高法院命令選舉官員將唐納德·特朗普從選票上除名時，並非完全曲解法律。問題在於，這根本是個無法可依的領域。

關於憲法第十四修正案第三款的判例幾乎空白。面對這張空白的司法畫布，法官們需要裁定：該條款是否適用於總統職位？誰具備起訴資格？如何界定"參與"叛亂行為？應當遵循何種程序？而最關鍵的是——究竟什麼才構成"叛亂"本身？科羅拉多州的法官們自己也承認本案屬於"未知領域"。

當法官裁決缺乏先例指引的案件（即首例案件）時，他們實際上擁有創制法律的廣泛自由裁量權。無論你對特朗普持何種看法，由四位民主黨任命的法官基於臨時創設的法律依據，針對共和黨領跑者候選人資格作出裁決，這種情形難免有失司法體統。法官也是凡人。若允許他們通過臨時制定規則來決定總統候選人資格，很可能導致以結果為導向的裁決——這些裁決會被視為有違法治精神，因為從本質而言，它們確實如此。

科羅拉多裁決的支持者會辯稱，不能讓特朗普從其史無前例的違法行為中獲益。這一立場邏輯自洽，卻迴避了核心問題：我們尚無法認定特朗普的行為構成違憲，甚至從法律角度而言，都無法確定其行為是否真的"史無前例"。此類案件最危險的隱患在於雙重標準——用來封殺某黨派候選人的法律規則，從未也絕不會被同等適用於另一黨派。

如果1月6日的騷亂算“叛亂”，那麼2020年的“黑人的命也是命”騷亂又該如何定性？騷亂期間，眾議員阿雅娜·普雷斯利曾宣稱：“街頭必須出現動盪。”參議員卡瑪拉·哈里斯表示：“所有人小心，因為他們不會停手。在11月大選日前不會停，大選日後也不會停……他們本就不該停，我們也不該停。”眾議員馬克辛·沃特斯甚至將1992年洛杉磯暴亂稱為“叛亂”並煽風點火。如今普雷斯利女士和沃特斯女士仍在國會任職，哈里斯女士更是高升要職。

美國最高法院其實有解套方案——以“第十四修正案第三款案件須依既有規則裁決”為由，推翻科羅拉多州的判決。

在1869年“格里芬案”中，首席大法官薩蒙·蔡斯裁定：唯有國會通過立法明確規定，並嚴格遵循法定程序，才能依據第三款取消某人任職資格。此案雖非最高法院判例（因蔡斯當時以巡迴法官身份審理），但科羅拉多州法官可以無視，聯邦最高法院卻不必受此約束。

國會1870年頒佈的《叛亂法案》歷經修訂，規定參與叛亂者可被起訴，定罪後剝奪任職資格。第三款本身不要求刑事定罪，國會亦可降低標準。但遵循“格里芬案”的核心要義在於：通過防止法官（包括聯邦最高法院大法官）根據臨時自創的規則決定總統選舉結果，來捍衞民主制度。

魯本菲爾德先生是耶魯法學院教授及第一修正案律師。

2023年12月20日，丹佛市科羅拉多州最高法院。圖片來源：凱文·莫哈特/路透社刊登於2024年1月5日印刷版，標題為《解決特朗普選票難題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