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能製造鑽石為未婚妻提供道德時尚 - 《華爾街日報》

作者：優素福·汗2024年1月10日凌晨3:00（東部時間）|WSJ專業版彼得·亨肖與未婚妻塔莎·莫茲利在伊比薩島剛訂婚時的合影。圖片來源：彼得·亨肖經過八年的戀愛，29歲的彼得·亨肖認為向伴侶塔莎求婚的時機已經成熟。他希望以一種低調的方式求婚。但在挑選戒指的過程中，他意識到需要問她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你更喜歡天然鑽石還是實驗室培育的鑽石？”

與許多二三十歲的年輕人一樣，塔莎選擇了實驗室培育的戒指。她的主要理由是什麼？可持續性。

“她真的不想要天然鑽石，因為擔心童工問題，”亨肖説。“她説‘在理想的情況下，我想要一顆用可再生能源製造的實驗室培育鑽石’。”

當亨肖在伊比薩島的海邊單膝跪地求婚時，塔莎得到的正是這樣一顆戒指——一顆由太陽能製造的實驗室培育鑽石。

塔莎和彼得並非個例——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追求更可持續的珠寶。

塔莎·莫茲利展示她鑲嵌可再生實驗室培育鑽石的訂婚戒指圖片來源：彼得·亨肖實驗室培育的鑽石在化學性質上與開採的鑽石完全相同，通常雜質更少，但過去被視為低一等的合成替代品，並以折扣價出售。儘管它們的價格仍然較低，但實驗室培育的鑽石越來越受歡迎，因為它們往往避免了人權問題和傳統開採鑽石的許多排放問題。

十年前，它們在珠寶行業還鮮為人知，但據鑽石行業分析師保羅·齊姆尼斯基分析，如今其價值已佔鑽石銷售額的五分之一。實驗室培育鑽石主要產自中國和印度，通過高温高壓技術而非採礦生產。不過，這種培育過程需要消耗大量能源，因此鑽石的環保屬性取決於電力來源。

丹麥珠寶商潘多拉的鑽石採用可再生能源製造，並鑲嵌於回收金銀製成的戒託中。潘多拉表示，一顆切割拋光的一克拉鑽石在全價值鏈中的碳排放量約為9.2公斤，不到天然鑽石開採加工碳排放量（根據天然鑽石委員會研究為106.9公斤二氧化碳）的十分之一。

年輕一代對產品生產方式的日益關注，鑽石亦不例外。根據First Insight與賓夕法尼亞大學沃頓商學院貝克零售中心的研究，約75%的Z世代消費者表示在購買決策中可持續性比品牌更重要，71%願意為可持續產品支付更高價格。

2019年，勞拉·蘭伯特在倫敦創立了道德珠寶品牌Fenton。三年後，這位前零售高管開始銷售由印度古吉拉特邦太陽能工廠生產的實驗室培育鑽石。

“這為我們帶來了驚人增長。首年營業額就達到七位數，現在幾乎可以獨立運營了，“蘭伯特説道。

她表示，自己的市場調研顯示目前僅約5%的實驗室培育鑽石採用可再生能源生產，但這是客户們日益關注的需求。“我特別喜歡這種象徵意義——鑽石的美源於光的折射，而它本身正是用陽光培育而成的。“她補充道。

其他品牌也在押注實驗室培育鑽石的可持續性。美國珠寶商Brilliant Earth同時銷售使用可再生能源生產的培育鑽石，以及採用碳捕捉技術限制生產排放的鑽石。該品牌專注於通過TikTok和Instagram面向年輕消費者進行營銷。“Z世代的創新力量非常驚人，“Brilliant Earth首席執行官貝絲·格斯坦表示。

除環保優勢外，實驗室培育鑽石價格持續走低。天然鑽石委員會首席執行官戴維·凱利指出，五年前培育鑽石僅比天然鑽石便宜20%，如今價差已擴大至80%。

天然鑽石價格同樣下跌。FactSet數據顯示，國際鑽石交易所的天然鑽石基準價格目前接近2010年低位，較2022年3月峯值下跌約50%。

更便宜的實驗室培育鑽石是天然鑽石降價的原因之一，但並非全部。疫情期間由於封鎖政策刺激珠寶消費，鑽石開採商曾大幅增產。但隨着防疫措施解除，消費者將支出轉向度假和汽車消費，這一趨勢發生逆轉。

礦商收入急劇萎縮。全球最大鑽石開採商戴比爾斯每年分十個銷售週期出售毛坯鑽石，其銷量和品質雖存在波動，卻是反映天然鑽石市場需求與價格的重要指標。2023年最後一個銷售週期，戴比爾斯鑽石銷售額為1.3億美元，較上年同期的4.17億美元大幅下滑。

戴比爾斯子公司Lightbox自2018年起銷售實驗室培育鑽石。去年底，其僅試水三個月便終止了訂婚戒指業務，但表示將繼續以裸石和時尚珠寶形式推廣產品。公司補充稱，零售商需每兩年將實驗室培育鑽石的克拉銷量翻倍才能維持毛利持平。

與此同時，潘多拉和施華洛世奇等原本對鑽石不感興趣的零售品牌，如今也開始在作品中使用實驗室培育鑽石。潘多拉第四季度實驗室培育鑽石收入增長83%至1億丹麥克朗（1460萬美元），2023年總銷售額達3億克朗。

與之形成對比的是，部分奢侈品牌選擇避開這一領域，認為大規模生產的商品違背了品牌賴以立足的稀缺性理念。LVMH集團表示將決策權下放給各時裝屋，而卡地亞母公司歷峯集團的相關人士透露，該品牌對實驗室培育鑽石的可持續性資質存疑。

這種新型鑽石來源將市場一分為二，形成支持開採鑽石與實驗室培育鑽石的不同陣營。珠寶商指出，“天然"等術語已被賦予特殊含義，貶低實驗室培育鑽石的人士常稱其為"人造”。

但對某些消費者而言，使用可再生能源製造的鑽石值得誇耀。“人們真心讚賞這一點，“凱爾·格蘭特説道。他在去年十月用太陽能製造的鑽石戒指向現任未婚妻求婚，親友們紛紛詢問鑽石來歷，他自豪地講述了其環保屬性。

“人們往往不瞭解環境影響，”格蘭特説。“對我來説，環境影響是關鍵，而且我無法迴避這樣一個事實——如果是從地球開採的，生產它需要數百萬噸的二氧化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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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正與補充丹麥珠寶商潘多拉表示，一顆切割拋光的一克拉鑽石的完整價值鏈排放碳足跡約為9.2公斤。本文的早期版本未明確説明鑽石碳足跡中包含的排放類型。（1月12日更正）

刊登於2024年1月11日印刷版，標題為“實驗室培育鑽石走向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