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BF面臨牢獄之災，但'有效利他主義'仍在延續——《華爾街日報》

2023年8月11日，已破產的加密貨幣交易所FTX創始人山姆·班克曼-弗裏德抵達紐約市一家法院。圖片來源：eduardo munoz/Reuters當你正忙着準備迎接新年假期的歡樂時光時，美國司法部卻在12月29日神秘宣佈，不再追究FTX創始人山姆·班克曼-弗裏德違反競選財務法的指控。真遺憾，我原本期待在庭審中看到那些收受這名詐騙犯捐款的政客們如坐針氈的模樣。

山姆·班克曼-弗裏德究竟想用金錢換取什麼影響力？除了試圖阻撓加密貨幣監管外，他還向"有效利他主義"運動豪擲數百萬美元——該思潮對政府的滲透程度遠超公眾認知。隨着這位FTX創始人鋃鐺入獄，這場運動是否已淪為歷史塵埃？遺憾的是，答案是否定的。你可知道拜登政府近期關於人工智能的行政命令，基本就是由該運動的擁護者操刀完成的？

這些人的驅動力是什麼？人類對自我製造恐懼、焦慮與絕望有着近乎無限的天賦。我們總得為某些事情憂心忡忡：全球變冷、全球變暖、殭屍末日、永世詛咒。末日永遠近在咫尺。我們就像被砍了腦袋的小雞，無頭蒼蠅般四處亂竄。

“有效利他主義者"正是靠販賣這種恐懼而蓬勃生長。他們植根於理性主義運動，其信徒主張行為應基於真相而非信仰或情感。這原則聽起來不錯，但該羣體走得更遠——他們試圖為萬物標定概率數值。邁克爾·劉易斯在《無限蔓延》一書中披露，山姆·班克曼-弗裏德對每件事都套用"期望值"計算模型：是否該參加會議？是否繼續與共犯卡羅琳·埃裏森交往？他甚至算出自己有5%概率成為美國總統。這與其説是理性，不如説是情感作祟，就像建造末日地堡來對沖風險一般荒誕。

與成為修士靜候末日降臨不同，有效利他主義者奉行"賺錢行善"理念——他們甘願在資本主義體系內竭力賺取財富，再將大部分收入捐贈給那些他們評估具有最高期望價值（即發生概率最大）的未來問題解決方案。班克曼-弗裏德先生顯然將"收益最大化"原則推向了欺詐的極端。你幾乎能聽見他的內心獨白：*但這都是為了崇高的事業。*在其家族協助下，他越來越多的捐贈流向了能影響政策的政客口袋。

有效利他主義者還自我説服接受了"長期主義”——犧牲當代人的利益去拯救百年後的受難者。這個2011年由威廉·麥卡斯基爾等牛津哲學家發起的運動，被某些人稱作EA邪教。在我看來，它更像是將億萬富翁和新覺醒工作狂的財富重新分配給亢奮投機客的體系。那些目標遙遠得根本無法量化結果，全憑期望價值主宰。

致命缺陷在於：期望價值本質都是信口開河的臆測。恕我直言根本是憑空捏造？沃倫·巴菲特等少數先知確實擅長預見未來，但多數人並不具備這種能力。最危險的是那些強行用概率論證預設結論的人，環境社會治理投資（ESG）導致當今電動車產能過剩就是典型案例。

從賭博賠率到體育數據分析，再到AI大語言模型的文本生成，有效利他主義的"科學"在真正的概率模型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儘管期望價值可能毫無意義，EA信徒卻用它來試圖改變10年、20年甚至100年後的世界。這正是該運動註定失敗的根源。

預期值永遠不會奏效，因為世界充滿不可預測性。生活就是關於變化，而驚喜推動進步。對你甚至不瞭解的事物設定預期值確實非常困難。在社交媒體網絡、CRISPR基因編輯技術、Ozempic減肥藥或生成式AI被公佈之前，你預見到它們了嗎？

而有效利他主義的"賺錢捐贈"其實名不副實。如果你的活動具有生產力——即以更少資源做更多事——那麼賺錢本身就已經通過取悦客户、推動創新和為社會創造財富實現了給予。微軟為社會所做的貢獻，遠比比爾·蓋茨通過慈善事業所能捐贈的要多。一個很好的經驗法則：如果沒有生產力，就沒有價值，無論是預期的還是其他形式的。

那麼，隨着31歲的SBF（將數百萬賬户持有人的資金用於政治支出）可能面臨長期監禁，有效利他主義是否已經消亡？遠非如此。

Facebook創始人達斯汀·莫斯科維茨和他39歲的妻子卡里·圖娜，正通過開放慈善基金會保持有效利他主義的活力併為其提供充足資金。12月30日，Politico發表了一篇關於有效利他主義在華盛頓影響力的調查報告。拜登政府關於人工智能安全、可靠和可信開發與使用的行政命令（旨在監管甚至凍結AI進展），很大程度上受到開放慈善基金會通過向蘭德公司提供超過1500萬美元資助的影響。此外，該基金會還資助工作人員進入多個研究AI的重要國會委員會。這很可疑。

《政客》雜誌援引前有效利他主義者羅賓·漢森的話説：“他們用相當抽象的理由來討論一個相當抽象的問題，同時把風險等級調到了最高檔。” 期望價值理論驅使他們這麼做！

如果揭開表象，你會發現經濟進步的命運正被一羣30多歲、散佈恐慌的有效利他主義者的資金所左右——他們很可能用虛構的期望值計算來緩解自己對人工智能滅絕人類這種錯位恐懼的焦慮。世界現在是這樣運作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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