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團隊試圖回應達沃斯精英的求助呼聲——《華爾街日報》

1月16日，傑克·沙利文、安東尼·布林肯與烏克蘭總統弗拉基米爾·澤連斯基在瑞士達沃斯。圖片來源：烏克蘭總統府/ZUMA PRESS瑞士達沃斯

面對烏克蘭戰事、台海與南海緊張局勢、以色列在加沙與哈馬斯交戰，以及從紅海到巴基斯坦上空的導彈紛飛，達沃斯精英們想知道山姆大叔打算如何恢復秩序。拜登政府不希望盟友和對手認為局勢正在失控，因此國務卿安東尼·布林肯和國家安全顧問傑克·沙利文突訪達沃斯，向各方保證美國正在掌控局面。

布林肯展現出頂級外交風範，他向聽眾保證，儘管偶有衝突爆發和尷尬頭條，但拜登政府仍掌控着事態。俄羅斯已處於守勢，基輔正推進經濟政治改革，烏克蘭對西方援助的依賴將隨時間推移減少。

儘管存在分歧，美中關係正趨於穩定，雙方都致力於確保競爭不會升級為衝突。關於中東問題，布林肯表示以色列與其鄰國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接近達成協議，這些協議將實現巴勒斯坦建國與地區和平。

世界經濟論壇的大多數與會者無疑希望布林肯先生對全球局勢的判斷是正確的，但人們在此聽到的對拜登政府智慧與能力的質疑不會輕易消散。

以中東為例。2021年2月談及沙特阿拉伯在也門對伊朗支持的胡塞武裝發動的戰爭時，拜登總統立場明確。他向世界宣告：“這場戰爭必須結束。為表明承諾，我們將終止美國對也門戰爭中所有進攻性行動的支持，包括相關武器銷售。”

約三年後，美國不僅沒有支持盟友對抗胡塞武裝的行動，反而親自出兵打擊。沙特阿拉伯顯然樂見這種諷刺性轉折，正警告美國不要加劇該地區暴力。

去年五月，沙利文先生將也門停火和沙特-伊朗關係修復列為拜登政府推動中東和平進程的成果。四個月後，沙利文高調宣揚美國和平倡議的成功，稱讚拜登總統“將緩和並結束也門戰爭列為其外交政策首要任務”。在《外交事務》雜誌原版文章（該文後經大幅修改）中，沙利文曾盛讚政府在緩解加沙危機方面的進展。他當時自信預測，這些成果將使美國能將注意力轉向烏克蘭和台灣海峽等其他熱點地區。

現在這種情況不會發生了。當拜登政府還在為其中東政策的智識精妙與可喜成功自我慶賀時，美國在該地區的對手們已在籌備下一波攻勢。他們充分利用了這段時間，而美國發現自己正面對該地區一羣多面且老練的敵人。

被現實當頭棒喝的拜登總統已調轉方向，將胡塞武裝重新定性為特別指定的全球恐怖組織，並在整個中東地區發動逐步升級的報復性打擊。以色列和沙特阿拉伯如今成為我們地區政策的兩大支柱，而解決巴勒斯坦問題的路徑被視為需經過利雅得。與其前任如出一轍，拜登總統現在一面武裝以色列，一面推進《亞伯拉罕協議》。

總體而言，儘管兩位發言者都試圖傳遞平靜與連續性的氛圍，拜登政府已開啓重大政策轉向。

2021年1月時，美方認為對抗中國應成為首要焦點，而俄羅斯和伊朗尚有周旋餘地。如今，美國政府似乎將中國視為對手中最講道理且理性的存在，而俄羅斯和伊朗暫時更難打交道。華盛頓不再尋求穩定與俄伊關係來騰出對華競爭資源，反而試圖緩和對華緊張以騰出手來應對俄伊威脅。

或許新策略會奏效，至少能維持一段時間。中國的經濟困境相當嚴峻，如果北京與西方的關係緊張達到危機點，情況還會惡化。但中國並無興趣幫美國擺脱困境。最可能出現的結果是，中國將繼續支持俄羅斯和伊朗，並希望烏克蘭和中東的危機持續給美國製造麻煩。

沙利文和布林肯的演講展現了睿智與洞見。然而，他們並未驅散今年籠罩達沃斯的地緣政治陰雲。世界需要的是實際成果，而拜登團隊至今尚未交出答卷。

本文發表於2024年1月18日的印刷版，標題為《拜登團隊試圖回應達沃斯精英的求助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