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郵報》與信任的喪失 - 《華爾街日報》
James Freeman
圖片來源：ERIC BARADAT/AFP via Getty Images《華盛頓郵報》菲利普·邦普的文章標題赫然寫道：“自行調研只會讓你錯得更離譜”。在這個對媒體生產者信任度日益降低的時代，這本質上是對受眾的抨擊。文章暗示普通民眾在調查爭議性話題時，缺乏辨別真偽的能力。那麼他們是否就該相信《華盛頓郵報》能代勞？
人們對貶損性、反常識或反體制的論斷有着超乎尋常的渴求。部分原因是所謂的醜聞更具吸引力，部分則源於美國人總自詡為獨立的世界觀察者。
難道存在某個國家的人民以當温順的綿羊為榮？這位記者繼續道：
由此催生了荒謬言論與包裝精美的謬誤的供需市場。對體制缺乏信任的美國人總能輕易找到佐證其懷疑的材料——他們也確實常這麼做。
本月，尼曼實驗室的喬什·本頓報道了去年發佈的研究：當人們在互聯網"自行調研"時，往往會對不實信息產生更強的確信。
它們同樣可能浪費大量時間。對於這類消費者而言，或許存在某種公正的信息產品會有所幫助，這種產品能包含對相關事實的謹慎呈現，讓顧客可以依靠它來檢驗自己對當日事件的偏見和假設。但Bump先生似乎相當確信顧客本身就是問題的一大組成部分，即便他承認自己是在憑直覺而非任何具體的新數據行事。他寫道：
可能還有另一個因素在起作用，一個研究中未衡量的因素：相信虛假聲明的人之所以如此，往往是因為這些聲明符合他們更廣泛的意識形態或哲學。就像面對孩子不當行為指控的父母，這些人可能更傾向於接受支持他們信念的可疑信息，而非證實指控的信息…
現代媒體環境使虛假信息更容易傳播的方式之一，虛假信息常常披着可靠信息的外衣。
當然，除非我們都想生活在無知的狀態中，否則總得有人做研究。有沒有可能，那些恰好從事新聞工作的人也會因為誤導性的外表符合他們更廣泛的意識形態或哲學而上當？很少有公眾人物能像前政府疾病醫生安東尼·福奇那樣擁有如此堅固的權威外表。在2020年4月新冠疫情恐慌加劇時，Bump先生寫道：
在失業與隔離的負面影響和新冠死亡人數之間，需要找到一個平衡點。只不過，這類討論最好由福奇等專家在疾控中心的內部會議中進行，而非交給言辭激烈的電視主持人和那些專業領域毫不相關的博士們來爭論。
與其公開辯論如何重構社會秩序，為何不直接信任媒體人，讓他們指定的非民選官員在幕後替我們做重大決策？諷刺的是，連福奇博士都承認自己不懂經濟學，也從未評估過封鎖措施的負面影響——儘管這並不妨礙他繼續反對經濟重啓。
公平地説，2020年春季許多記者都隨大流支持封鎖。但直到那年年底，邦普先生仍在嘲諷事後被證明更明智的策略。
《斯科特·阿特拉斯將永遠成為向新冠病毒投降的象徵》——這是邦普2020年12月一篇文章的標題。他對這位醫生在特朗普白宮提出的主張大加貶斥，該主張建議讓年輕健康羣體正常生活，同時重點保護易感人羣。邦普寫道：
當被問及是否同意政府首席傳染病專家福奇關於疫情構成公共衞生"完美風暴"的説法時，阿特拉斯堅稱並非如此。
“事實上，”他表示，“我持謹慎樂觀態度，因為我們現在確實掌握了很多信息。我們知道死亡率已大幅降低，也明確了需要保護的對象。我們正加倍關注高風險羣體，醫院對患者的救治也在改善。我認為必須告訴美國民眾，這裏的疫情並未失控。”
“本週簡報會概述的戰略非常明確，”阿特拉斯在提及白宮簡報會時説道，“我們清楚放寬限制會導致更多病例。順便説，封鎖並不能消滅病毒，這完全是個誤解。我們知道社交活動會增加感染，因此需要重點保護易感人羣，同時確保醫院不超負荷運轉——事實上大多數醫院目前並未超負荷。”
説得好，阿特拉斯博士。但邦普先生仍對缺乏封鎖措施表示遺憾：
…聯邦政府拒絕推行強力防控措施，既將策略制定權下放各州，又明確表示特朗普本人認為戴口罩等細節要求令人厭煩。感恩節期間未着力阻止旅行和聚會，可能意味着疫情將在短期內加速蔓延。
所有這些都發生在阿特拉斯任職華盛頓期間。
歸根結底，聯邦應對措施及其缺陷並非取決於阿特拉斯的行為，而是取決於特朗普。
當時邦普先生試圖歸咎責任，但如今我們都知道，無論是阿特拉斯博士還是特朗普先生，都會很樂意將經濟重啓的功勞攬在自己身上。
看來2020年對Bump先生來説並非獨立調研的幸運年。那年十月他撰文寫道：
《紐約郵報》本月關於據稱在亨特·拜登筆記本電腦上發現的材料報道含糊不清，尤其考慮到其與彈劾案核心的烏克蘭問題存在關聯。若俄羅斯企圖干預大選，竊取曾任職烏克蘭人士的電子資料（其2016年干預手段之一）顯然是可能介入的節點。眾議員亞當·希夫（加州民主黨）接受CNN採訪時聲稱，《紐約郵報》報道所強化的指控實為俄羅斯抹黑喬·拜登的運作結果。
當然郵報的報道最終被證實屬實，那些郵件確實來自亨特·拜登的筆記本電腦。沒有專業研究者們，我們該如何明辨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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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弗里曼是《代價：特朗普、中國與美國復興》的合著者，也是《借來的時間：花旗銀行兩個世紀的繁榮、破產與紓困》的合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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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莎·羅西協助彙編《最佳網絡》。感謝威爾·拉爾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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