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刑捲土重來——《華爾街日報》

2020年8月26日，印第安納州特雷霍特的一處聯邦監獄建築羣。圖片來源：Michael Conroy/Associated Press司法部正在對佩頓·詹德倫(Payton Gendron)提起聯邦訴訟，尋求判處死刑，詹德倫已在州法院被裁定2022年在紐約州布法羅殺害10名黑人罪名成立。這一決定與拜登總統2020年的競選承諾相悖，也突顯了死刑在道德層面持久的吸引力。

1992年，時任參議員拜登曾發表演講支持一項立法，該立法“除了對亂穿馬路者處以絞刑外無所不包”。1994年，他因推動一項對數十種罪行（包括毒品犯罪）判處死刑的法律而居功。但多年來，對死刑的支持有所減弱，尤其是在民主黨人中。2020年，拜登承諾反對聯邦死刑，並告訴新罕布什爾州的選民：“祝賀你們在這裏廢除了死刑。”

他當時是在與在任總統形成對比。特朗普總統在暫停後監督了聯邦死刑的恢復。司法部長威廉·巴爾(William Barr)授權使用單一藥物戊巴比妥，取代了已被證明是訴訟泥潭的三藥雞尾酒。在特朗普執政的最後一年，司法部處決了10名罪犯，這些罪犯平均在22年前犯下罪行。

2021年4月，時任發言人珍·薩基(Jen Psaki)表示，拜登對死刑是否“符合我們正義感和公平感的基本價值觀”仍存“嚴重關切”。2021年6月，司法部長梅里克·加蘭(Merrick Garland)以死刑的“任意性”和“對有色人種的不同影響”為由宣佈暫停執行死刑。司法部就“與使用戊巴比妥相關的痛苦和折磨風險”徵求公眾意見。

然而，拜登政府延續了上屆政府的做法，堅持恢復波士頓馬拉松爆炸案兇手焦哈爾·察爾納耶夫的死刑判決——該判決此前已被上訴法院推翻。2021年10月最高法院口頭辯論期間，大法官埃米·科尼·巴雷特指出，若政府勝訴，察爾納耶夫將"被迫生活在政府無意執行的死刑威脅之下"（最終巴雷特法官仍投票支持維持原判）。

政府還對另外兩名在特朗普任期內被提起死刑指控的被告繼續求處極刑。但決定對金德倫尋求死刑判決，完全是本屆政府獨立作出的選擇。

少數自由派組織對金德倫案的死刑求刑決定表示失望。但難以否認的是，這名兇手確實罪該萬死：他精心策劃犯罪地點，針對特定種族選擇受害者，甚至直播屠殺過程。

儘管人們反覆宣稱"死刑正在消亡"，但死刑制度的存在根源始終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報復本能。正如大法官波特·斯圖爾特在弗曼訴佐治亞州案（1972年）中所言，這種本能"深植於人性之中"。政客若忽視人性本質，必將自食其果。

本文作者系喬治梅森大學安東寧·斯卡利亞法學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