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選已定，只待投票——《華爾街日報》

1月23日，選民們在新罕布什爾州曼徹斯特的一個投票站投票。圖片來源：Gaelen Morse/Bloomberg News除非出現自“杜威擊敗杜魯門”以來最大的民調冷門，唐納德·特朗普將在新罕布什爾州大勝尼基·黑利，並基本鎖定共和黨提名。除非出現自1968年林登·B·約翰遜以來最出人意料的總統退選，喬·拜登將成為民主黨候選人。從所有現實角度來看，大選已拉開帷幕。

特朗普的提前勝出抵消了現任總統相對於反對黨挑戰者的傳統優勢——後者通常需在選舉年初期耗費大量時間和資源爭奪提名。而今年這位推定挑戰者將與現任總統擁有同等時間制定議題、搭建團隊、策劃全國代表大會並制定大選策略。與此同時，拜登的執政支持率持續低迷，不足40%。

若明日舉行投票，特朗普將獲勝。但從現在到11月，變數仍多。

拜登在經濟管理方面得分慘淡，原因不難理解。在其總統任期的大部分時間裏，物價漲幅超過工資漲幅，多數美國人感到捉襟見肘。

但自去年四月以來，這種關係發生了逆轉，普通家庭開始對經濟感到更加樂觀。自十一月起，密歇根大學消費者信心指數飆升29%——這是自1991年以來最大的兩個月漲幅。汽油價格自2022年6月以來已下降近40%，對未來12個月通脹的預期已降至2.9%，為2020年12月以來的最低水平。根據紐約聯邦儲備銀行的數據，預期一年後經濟狀況會好轉的消費者比例達到自2021年中期通脹加速以來的最高點。

這些進展尚未轉化為拜登支持率的提升。但除非我們陷入經濟衰退（這一可能性不能排除），否則有理由預期到秋季美國人對拜登經濟政策的評價會有所改善。如果是這樣，特朗普目前在民調中的領先優勢可能會消失。

關於墮胎的持續辯論也可能對拜登有利。自最高法院推翻羅訴韋德案以來的19個月裏，這個問題比許多人預期的更為持久。反墮胎運動在全國各地的選舉和公投中遭遇了一系列失敗。

特朗普意識到這是一個政治陷阱，因此與最強硬的反墮胎立場保持距離，支持對墮胎禁令的例外情況，並批評佛羅里達州六週的限制過於嚴厲。但特朗普無法迴避這個問題。民主黨人將播放廣告，展示他誇耀自己親手挑選的最高法院法官在剝奪女性近半個世紀以來享有並視為理所當然的權利中所起的作用。正如行為經濟學所表明的，失去的痛苦超過獲得的快樂。

特朗普先生的法律困境還可能徹底顛覆總統選戰格局。近幾周的民調顯示，選民對起訴和定罪有明確區分。近三分之一的艾奧瓦州共和黨黨團會議參與者表示，若前總統被定罪，他將失去重返白宮的資格。要贏得大選，特朗普需要獲得90%共和黨人的支持；若僅有70%支持率則必敗無疑。

今年大選最顯著的特徵也對拜登總統有利：這是自1892年以來，前任總統首次在選舉中直面曾擊敗自己的現任總統。在常規的連任選戰中，選舉本質是對現任者政績的公投。而本次選舉更像是兩位"現任者"之間的抉擇——雙方都擁有可供民眾評判的總統任期記錄。

共和黨初選期間，特朗普從未被迫為其執政記錄辯護。除克里斯·克里斯蒂外，其他挑戰者都在相互攻訐而非針對這位領跑者。事實證明其缺席黨內辯論的決策分毫無損。與此同時，拜登卻每日遭受抨擊，有時甚至來自民主黨內部。

這一局面即將改變。民主黨將投入充足時間與資金，向搖擺州選民強調兩點：一是導致特朗普2020年敗選的執政表現，二是其試圖通過（可能被法院判定非法的）手段推翻選舉結果的失敗行動。共和黨則着力凸顯拜登在移民和國家安全等領域的弱點。但鑑於總統支持率已跌至歷史低位，這些弱點似乎早已被市場消化。

除了為連任發起一場集中而有力的競選活動外，拜登先生很難改變那些認為他年齡過大不適合連任的選民的想法。但特朗普先生同樣難以説服搖擺選民相信他並非危險到不適合再次執政。選舉結果可能取決於11月時這兩種疑慮中哪一種在選民心中更佔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