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銀行家獎金新常態——持平即增長

對華爾街許多人而言，這個獎金季恐怕難以成為值得銘記的年份。

銀行從業者和招聘人員表示，部分銀行家獲得的獎金與去年持平或有所下降。華爾街薪酬諮詢公司Johnson Associates數據顯示，投行獎金迄今降幅高達25%，且這是在去年獎金季已令人失望基礎上的進一步縮水。

即便在景氣時期，華爾街員工也總能對獎金挑刺。但今年的情況尤為刺痛——2022年輝煌過後交易量暴跌，導致一年前發放的2022年度獎金本就慘淡，銀行家們曾寄望2023年業績能帶來獎金回升。

事與願違。儘管股市自去年春季開始反彈，擺脱了2022年的陰霾，但交易復甦力度不足。

投行業務收入再次下滑。利率持續高企疊加烏克蘭戰事延宕，完成併購或發行債券的企業客户數量鋭減。

“實在令人失望，“Johnson Associates董事總經理艾倫·約翰遜坦言，“所有人都期盼着業務回暖。”

Dealogic數據顯示，2023年全球投行手續費收入降至約670億美元，為十餘年來最低水平，較兩年前縮水一半。

多家頂級私募機構同樣遭遇業績滑坡。包括花旗、高盛和摩根士丹利在內的金融巨頭已裁減數千崗位或正醖釀裁員計劃。

銀行謹慎地獎勵表現優異的員工，以防他們在資本市場活動可能即將復甦之際離職。但用行業術語來説，其他人則被"清零”，意味着他們一無所獲。

獎金長期以來在金融機構員工總薪酬中佔據超常比重。即便是剛畢業幾年的初級職員，也開始期待這些年度獎金超過他們全年基本工資。當他們晉升至更高級別時，獎金可能達到基本工資的數倍。

這種制度得以延續，很大程度上與金融業波動性強的本質有關。每年賬簿都會清零，即使最資深的高管也難以在1月1日預知未來。

金融機構每年都會預留獎金支出，這些獎金通常在次年1月開始發放。過去幾周，許多銀行家、交易員、銷售人員、投資者和財富顧問已獲悉他們去年的獎金數額。隨着更多公司公佈年報，相關討論將持續進行。如果説華爾街的生活由信心定義，那麼許多人將以忐忑不安的心情開啓新年。

“持平就是新的增長——前提是你去年業績紮實，“投行獵頭公司Maven Search合夥人吉納維芙·弗雷澤表示。

銀行高管認為，許多人對2021年交易熱潮時期的豐厚獎金形成了慣性期待。他們指出，當前和去年的獎金水平只是反映了更常態化的市場環境。

不僅2021年業務顯著增長，而且由於疫情將無數線下客户會議轉為視頻電話會議，差旅費等其它支出也大幅降低。

傑富瑞集團首席執行官理查德·漢德勒在10月的投資者會議上表示：“2021年我們的營收數據非常、非常強勁。但大家面面相覷後都説’這很棒，但感覺不太真實’。這是疫情刺激政策、零成本資金和差旅凍結共同作用的結果。”

去年交易部門整體上並未像投行同事那樣遭遇斷崖式下跌。更重要的是，對沖基金等投資機構對其服務的需求相對穩定——這使得銀行更難大幅削減獎金。“交易員的薪酬必須保障，“金融業獵頭公司Options Group的邁克爾·卡普指出。

Johnson Associates預估部分交易員獎金微增，多數人降幅在5%-10%區間，這與該機構11月的預測一致。投資經理的獎金也呈現相似降幅。

獵頭公司Prospect Rock Partners管理合夥人梅瑞狄斯·丹尼斯注意到，今年尋求轉崗的銀行家普遍抱怨：銀行正減少晉升名額，等待潛在交易轉化為佣金收入。

“很多被告知將獲晉升的人最終落選，“丹尼斯説，“不晉升是因為晉升意味着加薪成本。”

銀行高層管理人員表示，2024年開局已顯現更樂觀的跡象。

“資本市場活動讓我感到鼓舞，”高盛首席執行官大衞·所羅門在本月初與分析師舉行的電話會議上表示。“我不會説它立刻回到了10年的平均水平，但它已經有了實質性的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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