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克爾·曼恩《落水》——《華爾街日報》
William McGurn
2016年9月9日，邁克爾·曼出席多倫多國際電影節首映式。圖片來源：蓋蒂圖片社安東尼·福奇並非唯一將對其研究結論的異議視為異端的科學權威。
來認識邁克爾·曼。這位氣候科學家以標誌性的"曲棍球杆"圖表聞名，該圖表顯示20世紀全球氣温急劇上升。12年來，他一直在通過法律途徑追訴兩位對該圖表提出批評的人士——保守派作家馬克·斯泰恩和政策分析師蘭德·西姆伯格，指控他們通過攻擊其個人及職業操守構成誹謗。華盛頓特區高等法院陪審團即將對他們的命運作出裁決。
這並非曼先生首次發起法律訴訟。2011年，他因地理學家蒂姆·鮑爾在接受採訪時稱"賓州州立大學的邁克爾·曼應該進州立監獄（state pen），而不是賓州州立大學（Penn State）“而在加拿大法院提起訴訟。2019年，加拿大法官以訴訟"不可原諒"的拖延為由駁回指控，並判令曼先生支付鮑爾的訴訟費用。但據報道曼始終未支付該筆費用，而鮑爾已於2022年去世。
回到科學層面。曼的曲棍球杆圖描繪了公元1000年以來的地球温度變化，顯示氣温在緩慢下降後於20世紀急劇攀升。批評者對其統計方法和使用的代用指標提出質疑，這些代用數據包括他用於估算中世紀地表温度的樹木年輪數據。
在2012年競爭企業研究所博客的一篇帖子中，辛伯格先生直言不諱。他將曼恩比作剛被判性侵男童罪的賓州州立大學橄欖球教練：“可以説曼恩是氣候科學界的傑裏·桑達斯基，只不過他猥褻的不是兒童，而是為了服務政治化科學而篡改和扭曲數據，這可能給國家和地球帶來可怕的經濟後果。”
斯特恩先生隨後在自己為《國家評論》在線撰寫的文章中引用了辛伯格的話。“雖然我不確定自己會像辛伯格先生那樣將這個比喻一直延伸到更衣室淋浴間，但他的觀點不無道理。”
斯特恩先生指的是英國東英吉利大學氣候科學家泄露的電子郵件。這些郵件顯示，對於政府間氣候變化專門委員會決定在其2001年報告中突出"曲棍球棒曲線圖"的做法，科學界遠未達成共識。斯特恩和辛伯格都暗示賓州州立大學包庇曼恩，就像當初包庇桑達斯基一樣。
於是曼恩提起了訴訟。他援引了美國國家科學基金會和賓州州立大學的獨立調查結果，這些調查已澄清他沒有任何科研不端行為。
三年前，一名法官裁定《國家評論》和競爭企業研究所無需承擔賠償責任，因為斯特恩和辛伯格並非其僱員，因此將其從被告名單中移除。但該判決在本案審結後仍可上訴——這意味着競爭企業研究所和《國家評論》最終仍可能面臨法律責任。
與此同時在華盛頓，斯泰恩先生選擇自我辯護，這或許不夠明智但頗具娛樂性。他顯然對言論自由懷有熾熱情感，並同樣堅信自己能捍衞它。每天庭審結束後，他的網站都會重現一些最激烈的交鋒場景。
庭審期間，斯泰恩將曼恩描述為"一個能放火卻經不起批評的人”。2023年4月，曼恩在推特上推銷自己關於氣候論戰的著作時聲稱，對曲棍球棒理論的某項批評"與支持白人至上主義的早期錯誤統計數據存在令人不安的關聯"。此外，曼恩的證人、馬薩諸塞大學的雷蒙德·布拉德利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告誡他：這種對批評者（包括無理批評）“焦土式"的反擊正在損害其學術聲譽。
上週作證時，曼恩承認十二年訴訟未讓他承擔任何費用，但拒絕透露資助者。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國家評論》的辯護已消耗數百萬美元保險金及鉅額自付費用。
從曼恩解釋動機的郵件可見其目的：“正在諮詢頂級誹謗律師，評估是否有可能永久搞垮這個骯髒機構（《國家評論》）”
搞垮《國家評論》或其他被告的妙處在於：曼恩無需勝訴，只需讓訴訟持續到天價律師費壓垮對方。這是典型的法律戰。其傳遞的信息是：若不滿批評者的推文或博文，儘可將其拖入訴訟泥潭——若有人替你買單就更完美了。
這並非科學應有的實踐方式。例如，我們現在知道，福奇博士曾試圖壓制那些質疑封鎖措施的人。無論是福奇博士還是曼恩先生，真正的問題並不在於他們犯了錯誤，而在於他們試圖壓制對科學真理至關重要的激烈辯論。
刊登於2024年1月30日印刷版，標題為《邁克爾·曼恩過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