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旦那些士兵是官僚主義的犧牲品——《華爾街日報》

2023年5月10日，華盛頓五角大樓。圖片來源：daniel slim/法新社/蓋蒂圖片社伊朗代理人1月28日對駐約旦美軍的襲擊——這是自朝鮮戰爭以來美軍首次在常規敵軍空襲中陣亡——尖鋭提醒着美國海外駐軍面臨的威脅正在演變。這一事件應凸顯確保軍人們擁有自衞所需裝備的重要性。若不改變五角大樓的運作方式，美國將埋葬更多戰士。

這場悲劇本可避免。數月來，士兵們對反無人機裝備的需求顯而易見。自去年10月起，美軍已抵禦中東地區伊朗支持的武裝團體160多次襲擊，其中多數使用無人機。儘管部隊表現出色，國防部卻未能為其配備最先進的反無人機技術，甚至在戰略重心轉向太平洋導致中東防禦能力削弱的情況下依然如此。這幾乎必然導致約旦基地遇襲成功。儘管五角大樓清楚部隊需求，卻深陷官僚主義泥潭無法及時響應。

這不是黨派問題。我為自己在陸軍服役期間及最終以代理防長身份領導五角大樓時，未能破除頑固的官僚體系承擔責任。國防部仍固守現行緩慢且看似神聖不可侵犯的五年預算週期，即便這危及士兵生命。若美軍不作出改變，將面臨被越來越多意圖破壞現行國際秩序的敵對勢力擊敗的風險。

在我37年的職業生涯中，我見證了美國軍隊為應對威脅而快速轉型。通常需要一場危機才能將緊迫感注入拜占庭式的採購流程。在反恐戰爭期間，美國建立了快速採購組織，繞過遲緩且極其複雜的合同系統，為部隊提供所需物資。

現在是時候要求採取類似方法來應對其他自主威脅了。我們的部隊需要什麼顯而易見，但官僚機構行動過於遲緩。專門設計用於探測、跟蹤和中和無人機的反無人駕駛航空器系統，將為抵禦能繞過傳統防禦的空中威脅提供關鍵保護層。這些系統已在多個衝突區域證明有效，保護了我們及盟友部隊的安全——尤其是在2017年摩蘇爾打擊ISIS的戰役中。但軍方尚未將其更廣泛地部署到所有可能使用它們的部隊單位，而隨着五角大樓艱難採購更多系統，我們的敵人正在適應。

歷任國防部長都命令陸軍為全軍開發這些反無人駕駛航空器系統，但均未成功。2019年陸軍試圖通過建立聯合反小型無人駕駛航空器系統辦公室（簡稱JCO）將無人機防禦制度化，但這反而加劇了五角大樓的癱瘓。

聯合反小型無人機系統辦公室（JCO）已淪為一個效率低下的尷尬存在，成為國防部整體採購戰略的典型縮影。該機構開展了無休止的測試活動，卻始終未能為海外駐軍成功採購關鍵系統。JCO要求國防工業公司自掏腰包花費數百萬美元參與其指定的測試，以建立合格供應商名單。

然而該機構屢次無視自身制定的標準。在援烏裝備採購中，JCO選擇了先前未通過實地測試的系統，而非那些投入巨資獲得JCO資質認證的企業產品。該機構辯稱因採購時限緊迫而忽略既定標準，但事實上獲得JCO認證的企業本可快速供貨。當前反無人機系統的需求同樣迫在眉睫，為何還要被官僚程序延誤？

JCO測試體系讓企業承擔鉅額成本且決策武斷，這不僅對非傳統承包商構成不公，扼殺創新活力，更在持續削弱我國國防工業基礎。

還需要多少美國戰士付出生命，軍政領導層才會採取行動？國會、五角大樓和美國選民必須銘記威廉·裏弗斯中士、肯尼迪·桑德斯專業軍士、布瑞歐娜·莫菲特專業軍士等犧牲者及其遺屬。

唯有徹底改革五角大樓的採購模式，才能確保烈士的鮮血不會白流。我們將打造一支能震懾侵略的高效軍隊，建設一支既能克敵制勝又能讓子弟兵平安歸來的武裝力量。

米勒先生於2020-21年擔任代理國防部長。他是《士兵-部長：關於美國最危險敵人的戰場與五角大樓警告》一書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