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增加退休儲蓄 - 《華爾街日報》

在當前401(k)自動儲蓄計劃中，人們傾向於維持默認繳存比例。但當需要自主選擇時，他們往往會選擇更高的比例。插圖：亞歷克斯·納鮑姆自動化退休儲蓄賬户——企業默認將員工納入計劃並按預設比例繳存，除非員工主動退出——已取得巨大成功。

但這並非解決美國民眾退休儲蓄不足的萬能藥。

研究表明，自動儲蓄計劃顯著提升了僱主贊助退休計劃的參與率，尤其惠及女性、少數族裔和低收入勞動者。但仍有大量機構因法律或理念原因未採用這一有效機制，包括部分堅持員工應自主決定儲蓄比例的私營企業，以及所在州禁止自動儲蓄的公共部門僱主。

為此，我們需要一種既便於儲蓄又不顯家長式作風、且在各州法律框架內可行的推動方案。我的建議是：自動化賬户開設流程，但保留儲蓄決策權。即簡化開户手續，由個人自主決定儲蓄時機與金額。

方案可行性分析

自動化賬户設立流程能產生顯著效果的三個重要行為學原因，即使實際儲蓄部分仍由員工自主決定。

首先，它簡化了儲蓄決策。員工無需同時面對兩個艱難選擇（是否開設賬户？儲蓄多少？），只需決定一個事項——該存多少錢？當然，人們可以選擇零儲蓄或不作為，這意味着他們將擁有賬户但不會進行任何儲蓄。

當我抽樣調查美國員工是否願意加入退休儲蓄計劃時，15%選擇不儲蓄。然而，當我告知人們賬户已自動開設並詢問儲蓄金額時，僅有8%選擇零儲蓄。未儲蓄人羣比例因此降低約一半。

此後，我與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哈爾·赫什菲爾德教授及馬里蘭大學的約瑟夫·雷夫教授復現了這一結果。

其次，當人們自主選擇儲蓄率時，其最終儲蓄額往往超過計劃默認利率下的儲蓄水平。

現行自動儲蓄計劃中的默認利率具有粘性。例如若默認利率為3%，多數人會認為這是合理數值——儘管該數值通常遠低於實際需求。此外，慣性作用使得極少有人會隨時間調整儲蓄率，最終導致數百萬勞動者退休儲蓄不足。

我與卡內基梅隆大學的索拉布·巴加瓦、消費者金融保護局的林恩·康奈爾-普萊斯及當時任職於倫敦大學城市學院的理查德·梅森共同開展的研究證實了這點。我們分析了數百個退休計劃中8,500餘名員工數據，發現選擇"個性化"儲蓄率的員工平均儲蓄率達7.8%，顯著高於接受自動儲蓄默認利率者3.4%的水平。

有人可能會辯稱，僱主可以直接選擇更高的默認儲蓄率來自動啓動儲蓄計劃，但這會引發一個問題：那些無力承擔更高儲蓄額的員工（比如信用卡已刷爆的單親父母）也被強制納入計劃。

第三，當員工被自動納入退休賬户後，即使他們最初選擇不儲蓄，仍有機會通過行為干預促使他們開始儲蓄。現行制度下，那些選擇退出自動儲蓄計劃的員工基本被系統放棄，從未收到"您尚未開始儲蓄"的提醒。

但通過自動賬户，我們可以向這些賬户餘額為零的員工發送生動提醒。如果這些提醒配合"一鍵開啓儲蓄"功能，很可能會吸引更多員工為未來存錢。例如早期研究顯示，當人們只需勾選卡片上的複選框就能開始儲蓄時，參與率會提升10到20個百分點。

更廣泛的應用前景？

我希望自動賬户能成為各方都認可的行為干預方案。這種輕推機制讓開户變得簡單，同時確保儲蓄行為完全基於個人選擇。況且開户成本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事實上，部分退休計劃供應商已自動創建賬户，只是等待用户選擇加入後才告知賬户存在。

自動賬户可能還有其他用途，比如鼓勵更多人為日常緊急情況儲蓄，以防陷入債務困境。根據最新研究，採用自動註冊和自動儲蓄相結合的計劃可以提高員工通過工資扣除方式參與緊急儲蓄賬户的比例，但退出率也很高，近一半的員工選擇不儲蓄。因此，僅自動註冊可能是研究的一個良好替代方案。

在物理學中，慣性被定義為“運動中的物體傾向於保持運動，靜止的物體傾向於保持靜止”。

慣性也適用於人性：最困難的一步通常是第一步。文書工作繁瑣且令人困惑；我們擔心嘗試新事物；我們不知道如何開始。即使我們想邁出那一步，也是如此。

自動賬户將慣性轉化為變革的力量，同時仍確保員工選擇何時儲蓄以及儲蓄多少。這種推動為我們處理了文書工作，所以我們只需要決定是否要繼續。

什洛莫·貝納茨是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安德森管理學院的名譽教授，也是《華爾街日報》的常駐撰稿人。可以通過[email protected]聯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