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氾濫成災的過度內容

2023年11月23日，紐約梅西感恩節遊行中的示威者。圖片來源：brendan mcdermid/Reuters天啊！美國這種誇張行徑的流行病是從何時開始的？

美國向來盛產外向者，但為何我們突然被各種毫無節制的過度人物、事件和畫面所淹沒？

普遍觀點認為，喬·拜登之所以能在2020年險勝，是因為經歷了疫情和第45任總統任期後，全國投票是美國人表達渴望迴歸常態的唯一方式。

常態？如今，在這個備受珍視卻定義模糊的狀態下，沒有任何事物稱得上正常。相反，人們最常用來形容新聞事件的詞是"瘋狂"。

暫且不論瘋狂到連墨西哥和埃及都分不清的美國總統。更關鍵的問題是：我們怎麼了？

本報近期刊登一篇評論，題為《成功不必當混蛋》。話雖如此，但混蛋行徑的泛濫確實難以忽視——國會議員、街頭抗議者、抖音視頻、無差別槍手，甚至高爾夫賽事…某種文化迷霧讓許多人相信：美國人就愛看永不停歇的誇張表演。於是這成了常態。

情緒失控本屬於幼兒或青少年行為，源於尚未建立自控力。但如今，姑且稱之為"成年人"的羣體也日益以此為常態。過去我們還能説"成熟點"，現在他們的人生目標卻是"幼稚化"。

醫學界有一種理論來描述行為失調現象，稱為"情緒失調"。在這個人們迫切尋求解釋的世界裏，這將成為我的標準答案：情緒失調。

克利夫蘭醫學中心給出了定義：“情緒失調是與大腦相關的症狀，意味着你難以管理自己的感受和情緒。這通常是影響大腦的疾病或大腦發育/運作方式差異的表現。“請注意其中暗示情緒失調涉及人腦的根本性重構。若果真如此，我們對正常的認知可能已成為歷史。情緒失調的野蠻人終於攻破了城門。

回想今年一月選舉凱文·麥卡錫為眾議院議長時的鬧劇。那晚看似精彩的政治戲劇落幕時，多數人以為國會將回歸正軌。如今我們看清，共和黨八人幫實際策劃了一場讓國會本身停擺的投票，取而代之的是其成員從右到左永無止境的鏡頭表演。就像幼童般，這些議員們非要得到關注才肯閉嘴——即便那時也只會噘嘴生氣。

政治抗議已基本淪為撒潑打滾。反以色列抗議者向紐約公共圖書館前的石獅潑油漆，用膠水把自己粘在街上阻止真正兒童觀看梅西百貨感恩節遊行。上週布朗大學學生因校董拒絕討論加沙問題而絕食，活像十五年前對母親喊"我不吃！我討厭你！“的熊孩子。

無意冒犯敏感的特朗普支持者們，但顯然唐納德·特朗普深諳誇張主義的價值。他上週末在南卡羅來納州的集會，因宣稱願意為金錢出賣北約盟友而引發關注。但令我震驚的是他看似隨口拋出（實則精心設計）的措辭——竟説俄羅斯可以"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特朗普先生深諳放縱言辭的吸引力。

高爾夫運動曾長期是慰藉心靈的淨土。如今這已成過往。上週在亞利桑那州斯科茨代爾舉行的廢物管理錦標賽，堪稱這項運動輝煌歷史中的低谷時刻——也預示着職業高爾夫為迎合所謂"觀眾渴望無底線狂歡"將墮落到何種境地。

這場賽事經過數年醖釀，終於在上週六演變成災難性場面：數萬醉酒年輕"男性”（人羣中幾乎不見女性身影）向果嶺投擲塑料啤酒杯，在沙坑做"天使"造型，將比賽本身變成鬧劇。

更惡劣的是，NBC和高爾夫頻道那些通常穩重的解説員，竟全程鼓吹賽事"有趣”，甚至當局面失控時，NBC的未來評論員凱文·基斯納和斯邁利·考夫曼還在看台上煽動人羣。抱歉將此比作熊孩子撒潑——您家的孩子絕不可能如此令人作嘔。

試圖探究我們如何走到今天這一步，大多數線索都指向社交媒體——一個充斥着無數自我誇大行為的無休止世界。一位朋友最近提出，許多人已全然不知如何單純地"存在"，這個狀態過去被稱為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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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2024年2月15日印刷版，標題為《浮誇流行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