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拜登"美國救援計劃"的辯護

批評之聲頻繁出現，以至於已成為陳詞濫調：拜登總統的《美國救援計劃》對2008年房地產泡沫破裂後經濟急劇下滑的教訓矯枉過正。批評者稱，為避免財政刺激力度不足，拜登過度調整，導致該計劃規模過大，成為美國通脹高企的主因。

這一論調從一開始就不應獲得如此可信度。儘管令美國家庭倍感壓力，但全球通脹飆升源於疫情引發的轉變、供應鏈混亂及俄烏戰爭，與主要經濟體的具體財政政策無關。如今美國失業率已連續24個月低於4%，不僅在七國集團中經濟增長和實際工資領先，經同口徑調整後的核心通脹率也是最低，這一批評理應被摒棄。

我們必須認識到，當前韌性復甦的實現，得益於總統和民主黨國會領袖將過去經濟衰退中的四大教訓融入了救援計劃。

第一個教訓源自2008年和1982年經濟衰退後的經驗：必須強力推動勞動力市場復甦，避免對數百萬工人造成持久傷害。2008年衰退後失業率用了六年才恢復。新進入勞動力市場的年輕羣體失業率持續高於15%，長期失業率居高不下。經濟研究表明，在這兩次衰退後，即使國內生產總值增長已恢復，仍存在長期創傷，包括收入損失、抑鬱加劇、離婚率上升及身心健康問題。

《救援計劃》帶來了截然不同的成效。法案通過一年後，失業率恢復至疫情前平均水平。黑人失業率大幅下降，2023年創下歷史新低，西班牙裔失業率在2022-2023年間達到兩年最低紀錄。長期失業人數以史上最快速度下降，青年失業率跌至70年最低點。新政策幫助數百萬家庭免於陷入痛苦貧困與流離失所。擴大化的可退還兒童税收抵免將兒童貧困率降至歷史最低。該計劃還首次推出全國性防驅逐政策，使得驅逐案例較疫情前平均水平減少20%，避免了預期中的驅逐潮。

批評者曾認為，緊俏勞動力市場給底層半數勞動者帶來的收益會引發工資-物價螺旋式通脹，只有經濟衰退才能遏制。總統始終不認同此觀點。他堅信，在通過兒童税收抵免等緩衝措施保持創紀錄就業率的同時，將迎來另一個以R開頭的詞：韌性（resilience）。

其次，州和地方經濟能成為復甦的助推器而非絆腳石。2008年經濟衰退後，州及地方政府裁員和預算削減嚴重拖累復甦進程，連續14個季度拉低GDP增長0.4個百分點，並在復甦前三年導致65萬個州和地方工作崗位消失。儘管批評者認為《救援計劃》對州和地方援助過度，但過去三年新增了120萬個州和地方工作崗位，恢復全部失業崗位所用時間僅為2008年衰退後的三分之一。這為最近六個季度每季度平均貢獻0.6個百分點的經濟增長。

第三，除了暫時的收入損失，州和地方政府還需要資源來應對經濟衰退帶來的危害。2008年經濟衰退後，社區面臨商業蕭條、小型供應商破產、止贖和長期失業等問題，但由於國會抵制奧巴馬總統提出的更多復甦資金的請求，資金匱乏。2020年的《關懷法案》僅向154個城市和縣提供了救濟，並且禁止將資金用於應對更長期的疫情挑戰。然而，拜登總統提供了高水平的直接資金——面向所有3萬個地方政府和超過1.5萬個學區。這些資金幫助社區解決了諸如學習損失、疫情期間暴力犯罪激增以及心理健康需求上升等問題。

最後，《救援計劃》具備必要的深度和廣度，為應對不可預見的經濟波動提供了“保險”。作為當時的國家經濟顧問，我目睹了2011年3.7%的增長預測因福島核事故的供應衝擊、阿拉伯之春引發的能源價格飆升以及債務違約的政治博弈而化為泡影。而這一次，當復甦受到新冠變種和一場難以想象的戰爭的意外打擊威脅時，《救援計劃》提供了緩衝，助力經濟渡過難關。結果是：2023年增長2.5%，拜登總統執政前三年的平均增長率為3.4%，消費者對經濟的預期在過去兩個月上升了36%。失業率沒有超過8%，而是連續兩年保持在4%以下。

我們必須審視《救援計劃》中哪些措施有效、哪些無效，不能簡單地認為規模越大越好。但也不要“低估”拜登先生正確的經驗教訓，要認識到他的政策促成了極具韌性和公平性的復甦。

斯珀林先生是總統的高級顧問及《美國救援計劃》協調員。他曾於1996-2001年及2011-2014年擔任白宮國家經濟委員會主任。

2021年3月11日，拜登總統在白宮簽署《美國救援計劃》。圖片來源：湯姆·布倫納/路透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