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社論:廢除特別檢察官制度
Kimberley A. Strassel
2019年11月21日,美國檢察官羅伯特·赫爾在巴爾的摩聯邦法院外發表講話。圖片來源:史蒂夫·魯阿克/美聯社關於特別檢察官羅伯特·赫爾對喬·拜登不當處理機密文件及記憶混亂的報告,各方相互指責將持續發酵,儘管或許自由派終將認清真正的責任方。投訴信可寄往珍妮特·雷諾處。
民主黨人的憤怒過於激烈,以致他們無暇回顧1999年往事——尤其眼下有這麼多現成靶子供他們猛烈抨擊。他們氣急敗壞(簡直可笑)的是,赫爾竟白紙黑字記錄了顯而易見的事實:拜登年事已高且記憶衰退。這份近400頁的報告開篇便列出總統"故意保留並泄露機密材料"的證據,但最終認定要讓陪審團給一位"記性糟糕的老人"定罪風險太大,畢竟這位老人連"自己何時擔任副總統"都記不清,更別提"兒子博何時去世"。
拜登對赫爾團隊在正式問詢中要求他準確回答家庭事件日期的做法暴跳如雷。“這他媽不關他們的事!“總統在記者會上怒吼,期間他三次錯誤引用報告內容,還把埃及和墨西哥搞混。民主黨人則對拜登的幕僚團隊怒不可遏:為何允許接受問詢?為何安排記者會?為何總讓這位三軍統帥離開他的按摩椅?他們遷怒於眾議院共和黨人索要赫爾問詢錄像的行為,更憤懣媒體不再對拜登屢屢將現任外國領導人錯認為已故前任的"傳統藝能"視而不見。
他們對司法部長梅里克·加蘭感到憤怒。據Politico報道,“拜登及其最親密的顧問"對加蘭未要求"修改赫爾的報告"感到不滿,並"質疑加蘭最初為何認為有必要任命特別檢察官”。同樣令拜登惱火的是,加蘭在亨特·拜登調查中將戴維·韋斯提升為特別檢察官,儘管他抱怨説,如果加蘭早點任命傑克·史密斯為特別檢察官來"調查前總統唐納德·特朗普的選舉干預,審判可能已經開始甚至已經結束”,正如Politico所言。
到處都是特別檢察官,卻沒有一個值得稱讚。我們感到驚訝嗎?對加蘭的大部分批評都是荒謬的。民主黨人可能還記得,2019年,他們僅僅因為當時的司法部長威廉·巴爾可能會在羅伯特·穆勒關於特朗普與俄羅斯勾結及其不存在的報告上修改甚至一個逗號,就大發雷霆。如果司法部要求赫爾修改他的結論,該部門將因干涉"獨立"特別檢察官而遭到猛烈抨擊。至於其他抱怨,一旦加蘭錯誤地將史密斯任命為特朗普的"中立"調查員,保持公正外表的唯一方法就是(不情願地)任命拜登的同等人員。
加蘭甚至可能因為行使了為此目的而設計的迴避手段而被原諒。特別檢察官法規的捍衞者稱讚它們是處理利益衝突所必需的。事實上,它們是由政客們設計的,明確目的是逃避責任。當1999年獨立檢察官法規失效時,司法部長雷諾匆忙頒佈了司法部的等效法規,以維持對克林頓腐敗進行誠實調查的假象,併為她未能監督該政府的眾多不當行為提供掩護。
為此,史密斯任命對加蘭德先生而言是一份厚禮。民主黨人迫切希望起訴特朗普,卻不願承擔由拜登任命的司法部長和檢察官主導調查所帶來的政治污名。這意味着他們將全權負責起訴、必須為其辯護並承擔後果。加蘭德通過任命史密斯,得以擺脱政治化司法的惡名——即便他自信能達到相同結果。但他沒料到上司會把機密文件存放在車庫,也沒料到亨特調查會搞砸,迫使他為維持表面公正任命更多特別檢察官。
在歷經數十年調查後,國會任由《獨立檢察官法》失效,因為疲憊的公眾已然明白這些檢察官既不純粹也不公正。我們何時才能承認特別檢察官存在同樣缺陷?或者至少——更刻薄地説——承認他們極少實現預期的政治目的?民主黨人為史密斯任命歡呼,但赫爾報告對其調查對象的殺傷力可能更大。更何況這些任命並未使加蘭德領導的司法部擺脱"政治報復機器"的惡名。
往好了説,特別檢察官是恪守真相與剋制的正派人士,卻因此遭受抨擊;往壞了説,他們是妄圖青史留名的傲慢狂熱分子,不受基本監督,意圖囚禁無辜(參見"滑板車"利比案),行事毫不顧及對政體造成的傷害。帕特里克·菲茨傑拉德們和羅伯特·穆勒們除了浪費納税人金錢製造分裂外,究竟成就了什麼?
難道期待一位恪守法律、勇於為部門行為負責的司法部長,真的要求過高了嗎?若果真如此,這個國家面臨的問題恐怕遠非任何特別檢察官所能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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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2024年2月16日印刷版,標題為《特別檢察官制度該廢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