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對聯合國近東救濟工程處的不當調查

2月10日，加沙城戰鬥後的聯合國近東巴勒斯坦難民救濟和工程處建築。圖片來源：Omar Ishaq/Zuma Press聯合國的宗旨是維護而非破壞國際和平。然而上月《華爾街日報》報道，以色列情報顯示至少12名聯合國近東救濟工程處員工與哈馬斯10月7日襲擊以色列的行動有關聯。聯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隨後宣佈，聯合國內部監督事務廳（OIOS）將調查這些指控。作為該辦公室前調查員，我任職四年間深知此類調查終將無果而終。

OIOS的職責是調查違反工作人員條例的行為，但聯合國對員工最嚴厲的紀律處分僅是解僱。本案中涉事人員已被處理——涉嫌參與10月7日襲擊的12名工程處員工中，據報道2人已死亡，10人遭解僱。秘書長還指望查出什麼？

古特雷斯稱涉事員工"將承擔包括刑事起訴在內的責任"。這表態值得讚許卻無實質意義。聯合國既無公訴權也無跨國引渡權，法律追責只能依靠國家層面。且不論聯合國立場，哈馬斯絕不可能將人員從加沙移交以色列受審。

這並非聯合國機構唯一的棘手問題。目前唯一將這些近東救濟工程處員工與犯罪活動聯繫起來的信息來自以色列方面，部分源自敏感的通信情報以及對被俘哈馬斯武裝人員的審訊。在不披露情報主要來源的情況下，此類信息無法滿足任何法律舉證標準。監督廳因此陷入困境——若工程處當初對涉事員工實施無薪停職，本可緩解事態。但聯合國似乎慌了手腳，其恐慌根源並非員工涉嫌參與恐怖主義，而是成員國開始撤回資金支持。

技術層面上，近東救濟工程處是在未經正當程序的情況下解僱員工。據《衞報》報道，工程處主任拉扎里尼將此次解僱稱為"逆向正當程序"，並解釋：“基於事態公開化（無論指控真假），我的判斷是需要做出最迅速大膽的決定，以表明本機構嚴肅對待指控。“若監督廳無法核實或公佈以色列情報的解密版本，聯合國將不得不承認錯誤解僱這些員工，面臨重新聘用或賠償的後果。

精明的政治操盤手古特雷斯秘書長竟會無意間陷入如此困局，實在令人難以置信。另一種解釋是，秘書長正試圖通過製造合法調查的表象來恢復對工程處的資助。當監督廳最終出具一份無明確結論的報告時，解散工程處的呼聲將顯得更缺乏依據。

在我任職期間，目睹了該辦公室運作深受無能之害。2014至2015年間，針對中非共和國維和人員100多起性侵指控的調查案件尤為典型。2019年我發現了一份內部調查評估草案，其結論顯示：員工持續抱怨調查計劃失當；對指控受害者的訪談記錄缺乏系統整理分析；DNA樣本因儲存不當而損毀。儘管辦公室主任宣稱已進行制度改革，但零散改革能否徹底解決如此亂象令人存疑。

有人必然堅稱監督廳調查只是肅清近東救濟工程處內恐怖主義同情分子的多層機制之一。古特雷斯秘書長與拉扎里尼總幹事協調後，委任了由法國前外長科隆納牽頭的外部審查。但該審查實現真正"獨立"的可能性同樣渺茫——1月12日科隆納女士推文稱對拉扎里尼"工作全力續支持”，認為其工作"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有價值”。參與審查的另兩家機構——丹麥人權研究所與挪威克里斯蒂安·米切爾森研究所——都曾刊發員工文章，明確支持南非在國際法院指控以色列實施種族滅絕。

科隆納女士的審查報告，連同監督廳的調查，將成為古特雷斯先生保全近東救濟工程處及其豐厚資金的遮羞布，以便其員工能繼續生存並改日再戰。

加洛先生是一名律師，2011至2015年間曾擔任監督廳調查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