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暴躁老頭與國情諮文》

2023年2月7日，喬·拜登總統在華盛頓發表國情諮文演講。圖片來源：Ron Sachs/Zuma Press你知道那種感覺嗎？當一場漫長糟糕的Zoom會議終於結束，你道別後強撐禮貌微笑尋找"離開會議"按鈕時眾人的表情？這就是我對國家政治生態的感受！或是當麻醉劑逐漸消退，下頜尚未完全恢復知覺但預知疼痛即將來襲時的刺痛感？這就是我對2024年的觀感——明知山有虎，卻要保持優雅姿態。（純粹分享心聲。但你們也有同感吧？）

“暴躁老頭"與"瘋癲老頭"的較量持續白熱化。作為初選準贏家，特朗普的競選策略堪稱奇特：他沉迷於鐵桿支持者的擁戴，卻明顯無視其他羣體。其瘋狂言論包括慫恿俄羅斯入侵美國盟友，以及自比阿列克謝·納瓦爾尼。不過他在非法庭場合也會接受媒體提問，有朋友建議用這個問題破局：“根據您的總統豁免權理念，殺害納瓦爾尼是否屬於豁免範圍？”

尼基·黑利持續發力，不斷強化批判力度。南卡羅來納州初選本週六舉行，輿論預期將如何影響報道風向值得玩味。她始終落後約30個百分點，若最終差距縮小至15分，能否宣稱勢頭逆轉？她很可能將其宣稱為勝利——但這真的算勝利嗎？誠心發問。

她仍在堅持參選是件好事，因為她的存在本身就傳遞了一個重要信號：黨內有相當一部分人不支持唐納德·特朗普當選總統，而所有反對理由都將被充分闡述。

至於那位脾氣暴躁的老先生，他將於超級星期二兩天後的3月7日發表國情諮文。這將是拜登總統選舉年的開場白，也是他在11月前最後一次預定對國會的演講，更是他重新亮相的最後機會。我之所以跨越新聞週期提前討論，是因為有些想法不吐不快。

國情諮文這種形式早已疲態盡顯，冗長拖沓得令人窒息。人們抱怨其過長並非沒有道理——現代總統中最短的是1972年尼克松的演説（不足29分鐘），最長則是2000年比爾·克林頓的近90分鐘。去年拜登的演講持續了73分鐘，可誰還記得他説過什麼？

請控制在30分鐘以內。明確要求黨內成員不要頻繁起立鼓掌。聲明這是你的要求，畢竟事關重大而非作秀。

若拜登決意繼續競選，就必須展現嚴肅態度——不必沉重呆板，但須莊重認真。

只需聚焦三大議題：國內問題（非法移民）、國際局勢（烏克蘭、以色列）以及經濟形勢。

無人知曉拜登如何看待這場大規模的非法移民危機。民眾逐漸意識到——他們是對的——這不僅關乎法律、國家承載力與文化認同，當前邊境局勢更暗藏重大國家安全隱患。那些衣着體面、成羣結隊的中國公民究竟是誰？為何而來？如何突破防線的？還有東歐人、亞洲人和非洲人。曾經是墨西哥人非法越邊境，後來蔓延至中南美洲，如今已演變成全球現象，甚至包括恐怖分子觀察名單上的人員。這分明是邊境體系的全面崩潰。

很容易想象1984年的喬·拜登會如何看待這件事：*這很糟糕，民眾不會買賬，我們必須阻止。*甚至2004年的他也會説：*這將給我們帶來麻煩，卻給共和黨送上大禮。*但如今他的想法完全不明朗。他有責任向國家闡明立場。近半數美國人感到我們正面臨一場未被正視的入侵。我們無法想象這事能善終。

美國在世界舞台的角色：我們在做什麼？我們究竟企圖達成什麼？總統必須迴歸根本。許多保守派將烏克蘭視為次要利益——一個遙遠且不直接影響我們安全的地方，認為援助其自衞的努力建立在對美國實力不切實際的假設上。請回答：為何必須阻止俄羅斯？這符合美國哪些利益？國民需要聽到一個清晰、剋制、非情緒化、不譁眾取寵的論述，展現明確的戰略思維。

關於以色列問題，那些曾被10月7日暴行震撼的正直民眾，如今已過去四個月。加沙地帶數萬人死亡，本雅明·內塔尼亞胡作為以政府代表——支持率的持續下滑無可否認。昆尼皮亞克本週民調顯示，更多美國人支持援烏而非援以。美國輿論正在發生鉅變。美國該怎麼做？正確的思考方式是什麼？總統應當摒棄國務院和國家安全委員會那種模稜兩可的外交辭令——那些總被多重解讀的表述本就是為了被多重解讀而存在。

在經濟方面，我們實現了功能性充分就業，通脹也未惡化。這值得誇耀，但需保持低調，不是"我們做到了”，而是"美國做到了"。美國民眾需要聽到總統解釋為何食品價格居高不下，以及應對計劃。

他應避免使用鍾愛的華麗辭藻——那些總像高端廣告文案的句子。直白坦率地表達即可。拜登整個政治生涯都將修辭視為魔法咒語，彷彿顧問從帽子裏掏出的完美詞句就能讓他勝出。他該拋棄這個信條，那從來就不成立。拜登的崛起靠的是年輕魅力、温和可塑的形象、強烈企圖心、合適的外表，以及人們對他某種程度的喜愛。沒人認為他雄辯，只覺得他帶着不惹人厭、甚至討喜的吹噓癖。

過去一週研讀舊演講時，我被1948年杜魯門樸實的語言所吸引。這位同樣不被看好的老派政客當時選情黯淡：“我們今天在此審議國情”。多麼簡潔有力的開場。“美國的偉大源於人民能為共同目標求同存異”。這是以質樸實現老練。

對總統有利的是：只要表現基本合格，媒體就會盛讚出色。外界預期本就不高。國情諮文報道存在禮節性默契，沒人想咄咄逼人。在忽視拜登年齡問題三年後，媒體最近因提及此事已遭抨擊。

壞消息是：即便主播們將其譽為精彩絕倫，人們也不會被打動，因為我們的媒體世界已支離破碎，主播們面對的只是碎片化的受眾。而且大多數美國人並不觀看，收視率逐年下滑。

但仍有部分觀眾在關注，他們富有智慧，當你以真誠相待時，他們會報以慷慨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