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馬斯的農業恐怖主義 - 《華爾街日報》

納哈爾奧茲基布茲的一台被燒燬的拖拉機。圖片來源：以色列再生組織以色列納哈爾奧茲

在哈馬斯10月7日襲擊以色列後的一週裏，距離加沙邊境2英里的阿魯米姆基布茲瀰漫着30萬隻腐爛雞隻的惡臭。三座雞舍被燒成廢墟，但並非氣味的源頭。恐怖分子破壞了其餘五座雞舍的自動餵食和供水系統，襲擊後無人照料雞羣。這些雞因飢渴而死，屍體逐漸腐爛。返回評估損失的居民戴着口罩，將屍體清理掩埋以防止疾病傳播。

10月7日的人類悲劇仍籠罩着這個國家，而哈馬斯對以色列造成的另一種破壞更令局勢雪上加霜。非政府組織"沃爾卡尼國際夥伴關係"執行董事丹妮爾·亞伯拉罕稱此為"農業恐怖主義"，該組織致力於利用以色列技術創新解決全球飢餓問題。

恐怖分子在穿越內蓋夫西部地區時，將農田、牲畜、作物和基礎設施作為攻擊目標。該地區生產以色列約70%的蔬菜、20%的水果和6%的牛奶。“這次襲擊不僅蓄意破壞農業生產，更企圖摧毀該地區的身份認同，瓦解社區，“亞伯拉罕女士表示。

哈馬斯恐怖分子毀壞了温室和穀倉，許多設施已無法修復。他們劃破作物防護網、淹沒果園，焚燒灌溉管道並射擊施肥系統，還破壞了當地水庫的過濾系統。為驅逐恐怖分子而調遣的以色列坦克造成的土壤板結與污染，也損毀了該地區約10%的耕地。

來自泰國、尼泊爾和坦桑尼亞等國的外籍農場工人在襲擊發生後返回祖國，導致大量作物無人採收。以色列農業與農村發展部預計，今年全國番茄收成將僅為正常產量的30%。這個以出產全球最甜番茄聞名的國家，如今開始依賴進口。生菜和洋葱預計將出現短缺，高達20%的草莓田被棄耕。據估算，收入損失和基礎設施損毀總額超過5億美元。

內蓋夫地區納哈爾奧茲基布茲的農業經理莫蘭·弗賴巴赫，於2月6日向訪問以色列的美國慈善家團體講述遭遇。他的"咖啡老友"察希·伊丹被哈馬斯綁架，至今下落不明。弗賴巴赫站在一片過熟辣椒田和一台價值百萬美元的拖拉機殘骸旁發言，儘管疲憊卻目光堅定。

他正努力重建農場，但可用資源極其有限。哈馬斯破壞或盜走了他農場的大部分設備。由於保險公司不賠償"戰爭行為"導致的資產損失，弗賴巴赫申請了政府援助——兩台舊拖拉機僅獲賠4.5萬謝克爾（約1.24萬美元），而他貸款購置的新設備花費了36萬謝克爾（近10萬美元）。他表示甘冒財務風險，只因誓要保住農場。

亞伯拉罕女士正致力於建立一份該地區被盜設備的清單，但並不指望政府能彌補所有損失。通過她發起的“以色列再生”計劃，她希望慈善事業和民間社會能幫助農民填補空缺。

對以色列環境和自然資源的攻擊並非新鮮事。1965年，巴勒斯坦解放組織法塔赫分部的首次恐怖行動就以失敗告終——他們試圖炸燬以色列國家輸水管道（該管道將加利利海的水輸送到該國其他地區）。2005年，巴勒斯坦掠奪者破壞了以色列人從加沙撤離後留下的3000個温室中的約900個。2018年，恐怖分子從加沙發射了800多個燃燒氣球，燒燬了內蓋夫地區6100英畝的農田。對該國北部農場的襲擊和森林縱火事件屢見不鮮。

農業恐怖主義造成了沉重的經濟損失，並旨在產生最大的心理和情感影響。哈馬斯不僅攻擊了土地，還襲擊了以色列繁茂的沙漠——這個國家創新和韌性的象徵，也是以色列建國理念的核心。

目前，內蓋夫西部的居民已遷至以色列內陸，但許多人計劃返回。一些基布茲（集體農場）還有等待加入的家庭名單。

米哈爾·烏齊亞胡是埃什科爾地區市長的聯絡員，該地區由32個社區組成，包括貝埃裏等基布茲和諾瓦音樂節場地。她表示，埃什科爾17000名居民中已有4000多人返回。尤其令她感動的是，該地區50%的泰國工人已返回。她説，一些社區成員週末會回來“只是為了聞聞家的味道”。

如今納哈爾奧茲有250頭泌乳奶牛，雖然數量不如從前。哈馬斯殺害了其中30頭。倖存的奶牛連續九天無人擠奶，許多患上了乳腺炎——這種痛苦的疾病污染了牛奶，導致70頭奶牛死亡。

部分康復的奶牛仍無法產奶。爆炸聲和槍擊聲造成的心理創傷（亞伯拉罕女士稱之為"10月7日的背景音”）似乎抑制了它們的產奶能力。弗賴巴赫先生和他的農民們會照料這些奶牛。忙碌的工作也在幫助工人們恢復。

以色列首任總理戴維·本-古裏安曾説：“以色列的未來在內蓋夫。“該地區基布茲聯合企業米什基·哈內蓋夫控股公司的首席業務發展官阿爾貝爾·萊文對此深表認同。他來自埃雷茲基布茲，那裏的鱷梨果園毗鄰加沙邊界圍欄。雖然軍方疏散了埃雷茲居民，但萊文堅信當安全局勢恢復後他們會回來。“每收回一米土地，我們就會耕種，“他説，“這個地區將重現繁榮。這僅僅是個開始。”

蘇格女士為《紐約太陽報》撰寫專欄，其新小説《萬物皆有小裂痕》即將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