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早該聽特朗普的 - 《華爾街日報》

2月13日，德國法蘭克福的集裝箱。圖片來源：Michael Probst/Associated Press德國聯邦議院上週投票決定將娛樂用大麻合法化。這一舉措來得正是時候。在這個並不按德國意願運轉的世界裏，德國領導階層需要儘可能保持平和心態。

俄羅斯在烏克蘭的推進和美國對下一批援助計劃的僵局，都凸顯了一個現實：德國需要自衞，但缺乏這樣做的能力。紅海局勢的發展也是如此，由於拜登政府未能保持這一重要水道的暢通，德國製造商必須應對航運延誤的問題。

別再提德國一再承諾卻未能實現的國防開支佔國內生產總值2%的目標了。德國國防部長鮑里斯·皮斯托裏烏斯本月表示，在新的世界形勢下，德國可能不得不將國防開支提高到GDP的3.5%，這讓許多觀察人士感到震驚。

經濟方面的消息同樣令人沮喪。去年德國GDP萎縮了0.3%，上週政府將2024年的增長預期大幅下調至可憐的0.2%。經濟學家預計2024年第一季度將出現負增長，使該國陷入衰退。住房前景黯淡，商業信心跌至歷史低點。製造業的消息也好不到哪裏去。本月廣受關注的HCOB德國綜合採購經理人指數(PMI)初值降至46.1，這是該指數連續第八個月顯示經濟活動下降。

能源價格尤其令人頭疼。化工巨頭巴斯夫宣佈削減其德國業務10億歐元開支，歸咎於德國市場需求疲軟及"結構性高企的能源價格"。美國《通脹削減法案》下的鉅額補貼正促使德國企業將目光投向大西洋彼岸。

中國競爭是另一大憂患。中國早已超越德國成為全球最大汽車生產國。尤其在電動汽車領域，中國正以低成本與高品質雙重優勢挑戰德國製造。北京意圖逐步邊緣化德國資本貨物及汽車企業在華業務，同時中國出口商正衝擊德國在全球市場的主導地位。

隨着代表德國經濟核心的中小企業協會罕見地聯合發佈公開信警告德國競爭力衰退，經濟部長羅伯特·哈貝克直言不諱：經濟正面臨"驚濤駭浪"，“德國作為工業基地的競爭力"已遭質疑。

並非全是壞消息。服務業前景優於製造業，且如《華爾街日報》上週報道，伊福經濟研究所的商業景氣指數本月微升。對於前景最樂觀的表述？該所所長表示：“德國經濟正在低水平企穩。”

與此同時，德國功能失調的三黨聯合政府因內鬥陷入癱瘓。聯盟中最大的政黨——總理奧拉夫·朔爾茨所屬的社會民主黨（SPD）在外交政策上嚴重分裂，許多成員懷念與俄羅斯的良好關係，並對軍費開支持牴觸態度。社民黨還希望效仿拜登政府的大規模支出計劃，以重振德國工業機器並擴大社會福利。聯盟中第二大黨綠黨以德國標準來看屬於外交鷹派，但仍堅持推動快速能源轉型，導致企業和消費者成本上升。聯盟中的自由民主黨則主張控制政府支出。雪上加霜的是，保守派反對黨在聯邦參議院擁有阻撓性少數席位。

這絕非德國人預想中的局面。十六個月前我訪問柏林時，從政府官員、智庫學者到經濟學家都信誓旦旦表示一切運轉良好：俄羅斯在烏克蘭節節敗退，能源轉型將提升德國競爭力與就業，中小企業足以應對中國的任何挑戰。

在此背景下，德國反建制政黨的崛起不足為奇。極右翼的德國選擇黨（AfD）目前支持率已超過所有執政黨，最新民調顯示其支持率達19%，而社民黨為14%，綠黨13%，自由民主黨僅4%。

對德國建制派而言，最苦澀的事實或許是意識到：在德國面臨的最關鍵議題上，唐納德·特朗普的正確立場恰恰反襯出他們的錯誤。為廉價能源與弗拉基米爾·普京勾結既愚蠢又嚴重背叛西方；德國的國防政策自相矛盾且危險；中國並非可靠夥伴。

“我是柏林人“曾是約翰·F·肯尼迪總統對德國的宣言。若特朗普重返白宮，他的宣言很可能是”我早就説過"。

本文發表於2024年2月27日印刷版，原標題為《德國早該聽特朗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