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税收豁免浪潮》——《華爾街日報》

財政部長珍妮特·耶倫圖片來源：卡拉·卡尼爾/路透社三年前，財政部長珍妮特·耶倫推動美國加入了一項旨在全球範圍內企業税大幅提升的協議，然而美國至今未從中獲益。與此同時，其他國家政府正公開利用耶倫當初認可的税收漏洞，這些做法不僅使美國處於競爭劣勢，更凸顯了全球税收噱頭的荒謬性。

這項由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達成的協議，本意是通過抑制政府間税收競爭來實現（實則是提高）大型企業的全球税負均衡。第一支柱針對全球最大企業（主要是美國科技和製藥公司）徵收附加税；第二支柱則規定企業最低有效税率為15%。該協議號稱要阻止虛幻的全球税率"逐底競爭"，同時為熱衷徵税的政府（尤其是歐洲國家）創造更多收入。

但深諳適度税負能吸引投資並刺激經濟增長的國家，正設法在全球協議框架下保持較低的實際税率。其中最常用的工具就是税收抵免。

第二支柱對可退還税收抵免給予優惠待遇（OECD規則視其為公司收入），卻懲罰不可退還抵免（規則視其為降低有效税率）。（可退還税收抵免即使在沒有應納税額時也可作為現金轉移支付領取。）

這些計算深奧難懂（税收基金會近期發佈了一個案例），但淨效應顯著。只要國庫開出以可退還税收抵免為名的補貼支票，政府就能維持與過去相同的低實際税率——至少對部分企業如此。

愛爾蘭的操作堪稱範本。去年秋季都柏林公佈的年度預算案中，將可退還的研發税收抵免比例從25%提升至30%，以部分抵消該國實施第二支柱方案後企業所得税最高税率從12.5%上調至15%的影響。

越南去年末對百餘家外資企業開徵15%的全球最低税，這些企業此前實際税率有時低於5%。但河內當局已着手構建現金補貼網絡，將培訓等支出包裝成可退還税收抵免來緩解增税衝擊。百慕大正在醖釀所謂“一攬子強力方案”的可退還税收抵免政策，以對沖第二支柱導致的税率飆升。更多案例正在醖釀中。

這説明了美國在第二支柱下所面臨的競爭劣勢。國會更傾向於向企業提供違反經合組織規則的非退還性税收抵免，而《通脹削減法案》中的某些綠色補貼則是一個顯著的例外。耶倫女士已簽署了一項協議，該協議可能會因企業使用這些抵免而懲罰美國公司，而其他政府則找到了將補貼巧妙融入其税法的新方法。

更大的愚蠢在於第二支柱本身。隨着各國開始實施新的税收規則，越來越明顯的是，這些措施不會像宣傳的那樣帶來那麼多新收入，因為一些政府仍然明白，低有效税率符合其經濟利益。但税收規則將變得更加複雜，將更多地扭曲投資決策，並且更容易受到遊説和特殊訴求的影響。當下次有人提議達成另一項全球税收協議時，請記住這一慘敗。

刊登於2024年3月5日的印刷版，標題為《全球税收豁免的遊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