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動盪還是“橙色危機”？——《華爾街日報》

前總統唐納德·特朗普3月9日在佐治亞州羅馬市的競選集會上。圖片來源：Mike Stewart/美聯社從拜登總統上週的國情諮文演講中可以得出最明確的結論是，他認為唐納德·特朗普對美國構成的威脅比習近平、弗拉基米爾·普京、金正恩、阿里·哈梅內伊、哈馬斯、真主黨和胡塞武裝加在一起還要大。總統走上講台時，與其説是專注於在面對日益增多的外國威脅時團結美國，不如説是為了啓動他對抗"橙色危險"的連任競選。

這可能是個錯誤。即使拜登對特朗普對美國民主構成的危險判斷100%正確，選民對拜登外交政策能力的擔憂最終可能會幫助特朗普重返白宮。拜登不需要再次告訴選民特朗普的缺點，而是需要解釋為什麼在他任期內世界局勢急劇惡化，以及他打算如何阻止這種嚴峻的下滑。

在經歷了特朗普在白宮的四年後，許多選民可能對特朗普2.0版的擔憂不如對看起來越來越像滑向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全球趨勢。拜登應對外國威脅的方式並沒有激發太多信心。2月21日的昆尼皮亞克民調顯示，60%的受訪者不贊成總統的外交政策，36%贊成。民調發現，62%的人不贊成他對以色列-哈馬斯戰爭的反應，63%的人不贊成他處理墨西哥邊境局勢的方式。1月底進行的美聯社/NORC民調發現，只有38%的選民贊成拜登處理"美中關係"的方式。2月的哈佛CAPS-哈里斯民調也得到了同樣糟糕的結果，61%的人認為拜登的伊朗政策"不成功"，71%的人希望對南部邊境採取更強硬的政策。

對現任總統更為不利的是，隨着全球危機升温，選民更加關注外交政策。AP/NORC民調機構發現，從2022年12月到2023年12月，將移民以外的外交政策問題列為主要優先事項的民主黨人比例增加了一倍多（從16%升至34%），共和黨人比例則從23%攀升至46%。

在國內議題上，總統尚可合理期待：持續九個月的經濟繁榮與通脹降温將扭轉公眾對其領導力的評價。但在國際事務方面，前景則黯淡得多。即便國會批准對烏援助請求，俄羅斯在美國大選前遭遇重大挫敗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美南邊境局勢恐將持續潰爛；中東地區難以為拜登帶來轉機，而美國更深捲入新戰爭的風險真實存在；習近平將繼續試探美國及其盟友底線。從委內瑞拉到朝鮮，惡意行為者鋌而走險的可能性高得令人不安，而現政府化解這些風險的能力尚不明朗。

在此背景下，拜登國情諮文的論述策略是堅稱其政策正在見效——只要國會給予必要支持。他為政府所有重大外交決策辯護，宣稱在烏克蘭問題上有正確戰略，在加沙戰爭上秉持恰當方針，對華競爭也一切順利。

即便拜登總統的判斷正確，即他所做的選擇已是當前最優解，這種外交政策取向仍是一個重大且可能致命的競選失誤。這向選民傳遞了一個信號：拜登連任意味着未來四年戰火蔓延、威脅加劇、邊境亂局持續惡化。當全球局勢不斷惡化時，選民渴望看到變革型候選人。

事實上，總統面臨的諸多困境源於其始終無法有效威懾對手停止損害美國安全的行動。政府未能阻止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中國支持俄羅斯並加強對台菲施壓、伊朗升級針對美國及其中東盟友的代理人戰爭——這些外交失策正是國內外危機感與軟弱印象的主要根源。

選民不願再聽拜登吹噓其外交政績如何輝煌。他們關注的是第二任期將採取哪些新策略，並希望立即看到變革跡象。

美國民眾對特朗普確有顧慮。最新哈佛CAPS-哈里斯民調顯示，56%受訪者認為特朗普所犯罪行應取消其競選資格，50%擔憂其連任將威脅民主制度。但包含傾向性選民後，特朗普仍以53%對47%領先拜登，在多候選人競爭中優勢同樣穩固。

作為外交政策延續性候選人的身份，無法幫助喬·拜登阻止"橙色威脅"入主白宮。

刊載於2024年3月12日印刷版，標題為《全球混亂還是橙色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