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倫·巴菲特關注GAAP——《華爾街日報》

沃倫·巴菲特年度致伯克希爾哈撒韋股東信中包含大量信息，以至於其開篇重點幾乎被忽視：會計行業的企業會計準則毫無意義。

多年來，巴菲特一直是傳統直白會計方法的捍衞者。他堅持採用通用會計準則（GAAP）報告伯克希爾哈撒韋的業績。當其他上市公司向股東提供非公認會計原則（pro forma）盈利數據時，巴菲特始終堅守GAAP準則。他曾在高爾夫球場對我説過：“我打出了pro forma的68杆——那些小失誤我都沒算。”

然而在2023年度報告中，巴菲特將伯克希爾按GAAP報告的盈利稱為"比無用更糟糕"的數字。他解釋道，這源於2018年美國財務會計準則委員會和證券交易委員會的規則變更。當時會計專家們規定：企業持有股票，就必須按季度進行市值計價，並將漲跌視為盈利計入報表。伯克希爾長期持有大量股票（股東們清楚這些股票不會被拋售），但股東真正關注的是保險、BNSF鐵路等主營業務的運營狀況。

將股市盈虧計入盈利的做法，使得所有企業的財報都變得混亂甚至失真。正如他指出：伯克希爾GAAP業績顯示2021年盈利900億美元，2022年虧損230億美元，2023年又盈利960億美元——這些被股市波動掩蓋的數字，早已背離股東認知的真實盈利。

公司的營業利潤數據更具參考價值：2021年276億美元，2022年309億美元，2023年374億美元。2018年之前的財報利潤總是包含已出售股票的盈虧，卻不反映伯克希爾持倉股票的浮動損益。

美國證交會和會計師財報的宗旨，是向股東清晰呈現公司業績。伯克希爾情況特殊：其大量股票由像我這樣的個人投資者持有，巴菲特在今年的信中稱我們為"將畢生積蓄託付給伯克希爾且無意轉售的投資者"。

我要向美國財務會計準則委員會和證交會提出挑戰：如果你們認為現行會計準則能更清晰反映伯克希爾的業績，不妨做個測試。問問伯克希爾的股東們是否更喜歡現行財報方式。我相信沒有一個瞭解情況的股東會認同。現行準則既令人困惑又缺乏信息量。

當準則變更導致股東理解混亂時，監管機構難道不該恢復舊規嗎？難道他們認為巴菲特將GAAP財報利潤稱為"比無用更糟糕"的説法是錯誤的？

格雷厄姆先生是格雷厄姆控股公司名譽董事長

2019年5月5日，沃倫·巴菲特在內布拉斯加州奧馬哈市參加完伯克希爾哈撒韋年度股東大會後打橋牌。圖片來源：納蒂·哈尼克/美聯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