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議院向中國發出TikTok信號——《華爾街日報》

TikTok創作者週三在華盛頓舉行抗議圖片來源：Lenin Nolly/Zuma Press這樣的場景確實罕見。我們指的是週三美國眾議院以352票對65票的壓倒性結果通過法案，要求TikTok切斷與中國共產黨（CCP）的聯繫，否則將面臨在美國被禁的命運。

這家社交媒體平台上週動員了其約1.7億美國用户大軍遊説國會反對該立法。這種策略可能適得其反，反而凸顯了北京和TikTok的中國所有者字節跳動可能利用該平台干預美國政治的現實風險。

以TikTok聲稱該立法將導致其平台在美國關閉為例。這種説法是錯誤的。法案給予TikTok兩個選擇：要麼從字節跳動剝離，要麼失去美國用户。美國外國投資委員會在2019年曾對同性交友應用Grindr發出過類似最後通牒。Grindr的中國所有者最終選擇了出售。

2020年特朗普下令字節跳動剝離TikTok時，該平台曾考慮由微軟收購。最近幾周美國投資者再次表現出收購TikTok的興趣。但TikTok聲稱其美國業務無法剝離。為何不可？

字節跳動在中國運營的TikTok版本名為抖音。該公司完全可以同樣隔離並出售其美國TikTok業務。這應該不難實現，因為TikTok宣稱美國用户數據存儲在其美國服務器上，並由甲骨文工程師監管。

問題的癥結可能在於，TikTok的算法由字節跳動位於中國的工程師團隊掌控，而他們需向北京方面負責。當特朗普試圖強制出售TikTok業務（後遭法院駁回）時，中國政府隨即對算法技術實施出口管制。《南華早報》報道稱：“TikTok美國業務可以出售，但支撐該應用的核心技術不得轉讓。”

北京將TikTok算法視同國家機密的做法頗具深意。這再次證明，不應輕信TikTok關於其算法未推廣反美及煽動政治對立內容——同時壓制中共不喜帖文的辯解。

TikTok大量收集用户數據，這些信息可能被北京用於政治影響力操作。據報道，白宮顧問約翰·波德斯塔在氣候活動人士視頻於TikTok爆紅後，推動暫停了新液化天然氣出口項目審批。中共是否暗中助推了該視頻傳播？

真相無從得知。保守派曾起訴拜登政府通過施壓美國社交媒體審查疫苗批評者，侵犯其憲法第一修正案權利。司法取證曝光的郵件顯示，拜登官員如何私下脅迫平台刪帖。

但若中共官員通過調取個人數據侵犯言論自由或隱私權，美國人將毫無法律救濟途徑。這應當引起警惕——既讓憂心審查制度的保守派不安，也讓關注隱私權的進步派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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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法案的反對票主要來自右翼的眾議院譁眾取寵派（15票）和害怕激怒年輕選民基礎的進步派（50票）。保守派反對者可能受到特朗普總統警告的影響，他認為法案將利好Meta，彷彿這家公司比中共更具威脅。

“TikTok有很多優點，也有很多缺點，”特朗普本週在CNBC上表示，“但我不喜歡的是，如果沒有TikTok，Facebook會變得更大，我認為Facebook是人民的敵人。”對特朗普來説，所有政治都是個人的，他不會原諒Meta在2021年1月6日國會騷亂後封禁他的行為。

儘管美國的大型科技公司可能傾向於左翼，但它們並沒有動機去損害國家。而中國共產黨則有這種動機。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本週警告稱，該法案將“反噬美國”，並補充説“這種在公平競爭中無法取勝的霸凌行為，擾亂了企業的正常經營活動，損害了國際投資者的信心”以及“正常的國際經濟貿易秩序”。

“公平競爭”？北京禁止那些不願遵守其審查制度的美國社交媒體公司。它突襲美國企業的辦公室，並阻止高管離境。北京可能會對在中國開展業務的美國公司進行報復，但這將抑制外國投資，而習近平主席需要這些投資來提振因商業打壓而受創的經濟。

眾議院的法案現在提交到參議院，其命運尚不確定。參議院情報委員會領導人馬克·華納和馬可·盧比奧似乎對此持開放態度，但多數黨領袖查克·舒默僅承諾會看一看。至少他應該讓議員們通過投票記錄立場。

刊登於2024年3月14日的印刷版，標題為《眾議院向中國發出TikTok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