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論:中西就俄烏戰爭博弈臨近攤牌時刻 | 聯合早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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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國會眾議院4月20日罕見展現跨黨派合作精神,一口氣通過四項法案,其中最重要的是批准耽擱多時的烏克蘭軍援計劃,以及增強對台灣和以色列的防禦支援。從華盛頓至今的一系列動作綜合分析,軍援烏克蘭法案的通過,反映美國已經形成戰略共識,要保證俄羅斯不會在烏克蘭獲勝,並且藉此逼迫中國表態,在西方與俄國之間明確立場。以北京至今的表現判斷,西方社會恐怕要大失所望;俄烏戰爭此後會決定全球地緣政治走向。
七國集團外長4月19日在意大利結束三天的會議後發表聯合公報,形容俄烏戰爭為“冷戰結束以來歐洲面對的最大威脅”,顯示西方對戰爭的憂慮。集團因此對中國持續支持俄國強烈不滿,對中資企業向俄羅斯轉讓軍民兩用物資和武器零部件,表達強烈關切。即將訪華的美國國務卿布林肯警告中國,必須在與西方友好關係和支持俄羅斯之間二選一。這一警告的性質不容低估,而且美國也不斷部署,確保中國意識到西方的認真程度。
在經貿領域,針對中國為解決經濟發展乏力所提出的“新質生產力”,依然未能擺脱對國際市場的出口依賴,美國與西方盟友協調步伐,試圖用市場準入讓中國就範。此前訪華的美國財長耶倫4月14日説,美國不排除採取任何措施,包括可能徵收額外關税,以應對中國產能過剩的問題。美國總統拜登4月17日以“不公平競爭”為由,敦促將中國鋼鐵和鋁的關税提高兩倍至25%。眾議院的四大法案,包括禁用中資短視頻平台TikTok在美國運作,主要原因是它干預美國選舉,但作為經貿大棒的性質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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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主張獨立外交的歐洲盟國,近來則日趨貼近美國的對華立場。繼中國產太陽能電板、電動車和列車之後,歐盟4月9日宣佈對中國產風力渦輪機供應商展開反補貼調查。法國財政部長勒梅爾4月17日説,歐洲須捍衞自己的工業和貿易利益,對抗中國受補貼的生產活動。率領經貿代表團訪華的德國總理朔爾茨,4月16日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會談時,在爭取德國經濟利益之外,也表達了歐洲對中國支持俄國的反對立場。
伴隨對華施壓大棒的胡蘿蔔,很可能是台海課題,美國或趁台灣候任總統賴清德5月20日就職前,以此作為交換,要求中國停止支持俄羅斯。負責兩岸事務的中國國務院台灣事務辦公室不同尋常地透露,國台辦副主任仇開明4月15日,會見訪華的美國分管東亞與太平洋事務助理國務卿康達,以及白宮國安會中國事務高級主任貝莎蘭一行。北京一貫強調台灣是內政問題,鮮少公開地與美國直接討論。這暗示北京對賴清德很不放心,希望與美國聯手管控台海形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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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的系列舉措,雖然都針對中國痛點,然而卻未必能得償所願。中國經濟確實還在依賴出口到發達市場,對台灣民進黨政府感覺鞭長莫及,可是從中共二十大至今的表現,不難看出北京的執政關切,已經從經濟發展逆轉為政治安全。無論是清零防疫或嚴控大型民企,所遵循的絕非經濟邏輯。在外交上,中國視俄國為對沖西方圍堵的戰略屏障,很難改弦易轍。所以美國和盟友對中國就俄烏戰爭近乎最後通牒的警告,應該難以奏效。
由於俄國最近在烏克蘭戰場節節推進,美國終於擺脱黨派分歧,大力軍援烏克蘭。美國與西方盟友也達致共識,須釜底抽薪斬斷莫斯科從中國獲取的物資支持,來儘早結束俄烏戰爭。因此,中國的外交回旋空間正急速萎縮,一步步來到得正式面對跟西方是敵是友的戰略選擇。布林肯4月23日訪華,應是決定中西關係的關鍵時刻。北京在應對上可能做出一些戰術調整,但從戰略大局而言,並不存在太多讓西方人樂觀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