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kTok和特斯拉表明 美中在數據領域的搏鬥才剛剛開始 | 聯合早報

來源：彭博社

作者：Sarah Zheng、Josh Xiao

美國或將封禁TikTok，標誌着它的數據安全策略進入了一個新階段，這最終可能會影響到從電動汽車到醫療保健的方方面面，重塑全球兩大經濟體之間的貿易關係。

總統喬·拜登上週簽署的法案強迫TikTok的中國母公司字節跳動將其剝離，旨在阻止北京獲取這款視頻分享應用程序(app)從其1.7億美國用户身上收集的大量數據。這一法案借鑑了中國的做法，將數據濫用可能性視為國家安全威脅。

儘管長期以來北京方面對在華美國公司的限制要多得多，但當局也歡迎那些遵守其規定並同意在本地存儲數據的公司。馬斯克的特斯拉公司就是個典型的例子：彭博新聞社週一報道稱，特斯拉將與百度展開車道級地圖信息合作，以求在中國推出其所謂的完全自動駕駛(FSD)功能 —— 這些數據僅向少數中國公司開放。

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的研究員Caitlin Chin-Rothmann表示，美國現在似乎正在放棄“數據流動不受限制的開放互聯網，轉向基於國家安全顧慮的選擇性割裂”。

“雖然TikTok目前處境艱難的部分原因是其走紅程度和數據收集範圍，但它不是第一家也不會是最後一家被美國議員針對的中國公司，”她説。“技術脱鈎 —— 或者至少減少對對方的依賴 —— 路線似乎越來越受雙方的歡迎。”

數據安全問題再次成為愈演愈烈的美中競爭的核心，正值拜登將在11月與唐納德· 特朗普再次對決之際。當年，特朗普政府曾試圖阻止其他國家採購華為的5G網絡設備。後來，特朗普提出“清潔網絡”概念，以防止北京獲取美國人的敏感個人數據。

雖然拜登沒把手伸得那麼長，但近幾個月來圍繞數據的衝突有所加劇。中國一直在依靠其2021年頒佈的數據安全法，加強對從農業到地理的各個領域的監管，美國則提出了對物流網絡、自動駕駛和無人機的擔憂。

“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除非你想要中國明擺着服軟，而這顯然不可能，”萊頓大學助理教授、研究中國科技政策的Rogier Creemers稱：“只要風險存在，我們總有理由説去風險化得不夠，所以需要進一步去風險化。”

AI時代

新技術正在創造新的風險。現代設備變得越來越智能，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數據生成和傳輸能力。汽車收集司機和乘客的信息，醫療設備可以解析和處理個人醫療保健信息。洗衣機、港口起重機甚至衣服都能連上某種遠程服務器。而人工智能(AI)時代到來，這些能力只會增強。

這部因TikTok而生的美國法律，將適用於美國總統認為構成國家安全風險的所有“外國對手控制的app”。這可能會改變中國平台 —— 例如騰訊旗下的微信、拼多多旗下電商Temu —— 的運營版圖。起源於中國的快時尚巨頭Shein現在把總部設在新加坡，但鑑於它在中國有龐大的供應鏈網絡，其也面臨着國會的審查。

令TikTok案變得更加複雜的是，議員們擔心中國影響美國公眾輿論的能力。TikTok上個月動員用户請願反對潛在禁令，展示出了對美國人的影響力。

“外國政府可以且正在利用各種社交媒體、即時通訊app和網站，試圖影響美國民意，”佐治亞理工學院專門研究網絡安全政策的教授Milton Mueller表示。“在這方面，TikTok與推特、Meta或YouTube沒有什麼不同。”

除了科技app之外，美國議員還審查了其他中資公司的數據安全風險。在警示振華重工起重機的間諜和破壞風險後，今年2月，拜登政府誓言要在港口安全上投資超過200億美元。

美國議員已敦促五角大樓禁止採用中國技術的互聯網汽車進入美國軍事基地，例如禾賽科技的激光雷達(LiDAR)遙感技術。在被美國國防部列入中國軍工企業名單後，該全球最大LiDAR供應商威脅要採取法律行動。

鑑於美國關税很高，像比亞迪之類的中國電動汽車明星在美國市場幾無存在，但拜登政府已在考慮限制中國製造商通過墨西哥等第三國將汽車和零部件運往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