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黑莫斯塔爾療愈之旅 漫步古城慢生活 | 聯合早報

望着鏡中的自己，由於睡眠不足，因此眼睛浮腫，臉色蒼白，不禁黯然失笑。夜貓子的我為了趕上最早班的火車去慕名的城市，居然可以七早八早起身。

外觀老舊的火車總站，散發着揮之不散的冷漠，老式的售票櫃枱，猶如時光倒流回到上世紀60年代。廣闊的辦公室，只有一名不識英語的老伯慢條斯理地工作着，火車票上面的座位和日期，居然還是沿用手寫的方式，明顯地與科技脱節，老伯卻悠然自得，簡直大開眼界。

冬季旭日熟眠，火車站等候區烏漆麻黑的，幸好在暗橙燈光照耀下，有了一些方向感，陸續到來的遊客打破了沉靜。大家都耐心地等候着火車的來臨，為此時加添了一些熱鬧。

從波斯尼亞和黑塞哥維那國（Bosnia and Herzegovina，簡稱波黑）首都薩拉熱窩（Sarajevo）搭火車抵達莫斯塔爾（Mostar）大約2小時30分鐘。由於火車上僅用當地語言廣播，因此須小心翼翼地重複查問，以免誤站。

莫斯塔爾是波黑南部的一個城市。波黑由於是歐洲少數信仰伊斯蘭教的國家而顯得鶴立雞羣。大約500年前，在奧斯曼帝國統治下，伊斯蘭教被正式引入，接近一半的人口最終選擇信奉伊斯蘭教，其次是東正教，還有天主教。

莫斯塔爾的早晨，少了遊人的蹤跡。（林典民攝）

莫斯塔爾這個城市現有居民大約6萬。城市原名是Monstari，當地語指的是橋樑守護者的意思。老城區幽靜又充滿原始粗糙氣息，成為旅遊重點，是城市的一個主要經濟來源。它體現了人類漫長歲月的創造力，周圍有着連綿的片片綠林，高低不齊的小丘，小橋流水，猶如世外桃源。

在莫斯塔爾古橋跳河，是這裏一個有趣的活動。跳水前先淋上一兩桶冷水“暖身”，有助避免跳水後着涼。（林典民攝）

熱鬧的莫斯塔爾古橋

莫斯塔爾古橋（Stari most）又稱莫斯特橋，也叫老橋，位於老城區中心，是莫斯塔爾的地標建築。這座橋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為世界遺產。它在16世紀由奧斯曼帝國建造，洋溢着典型的奧斯曼建築風格，手工細緻。跨越在川流不息、碧綠透徹的內雷特瓦河（Neretva River），將基督教和伊斯蘭教兩個區域的居民聯繫起來。在橋樑跳水是這個古城的一項傳統活動，據説訓練有素的專業人員會在這裏跳水娛樂大眾，每一年還會舉辦跳水比賽。

莫斯塔爾古橋是莫斯塔爾的地標建築。（林典民攝）

幸運的是，當天不期而遇兩名年輕白人付錢接受挑戰，在寒冷的冬季裏，穿上緊身衣，深呼吸，興致勃勃又戰戰兢兢地準備跳下河流。安全措施是必須採取的一個重要步驟，工作人員在他們跳水之前，再三確定一切措施過關，再為他們淋上一兩桶冷水“暖身”，以預防他們跳水後着涼受寒。周圍是一羣看熱鬧的遊客，還有為他們鼓舞的女友，不僅當眾親吻擁抱，大聲嚷嚷為男友打氣，也用手機拍攝影像作為留念。挑戰成功，他們還獲頒獎狀作為紀念。

河水清澈無雜質

推薦在內雷特瓦河周邊溜達打卡拍照。這裏偶爾還可以遠距離觀賞到跳水活動。佩服當地人的環保意識，大街小巷非常乾淨，連河水也清澈見底，毫無雜質，不只可以看到魚兒無拘無束在暢遊，一些野鴨及鴛鴦也在溪水覓食，完全無視遊客的干擾。

冬天的古城，獨缺白雪飄漫天，無盡的茂密樹林依然翠綠。由於是旅遊淡季，路上零零星星的旅人散落在不同角落，悠閒地遊蕩着，氛圍也加添了一份自在感。

放慢腳步，享受此刻的慢生活。細聽潺潺流水聲在空氣中迴盪，古城的羊腸小道鋪滿鵝卵石，伴着古老的石頭建築物，這些建築的外觀猶如童話故事中所描繪般，似是不留神而從畫冊墮入世俗凡間，與紅塵共舞。

老城區的橫街小巷佈滿鵝卵石，充滿古歐洲風情。（林典民攝）

遠離塵囂的彎橋

眾多餐館主要集中在莫斯塔爾古橋，還有彎橋（Kriva Cuprija）附近，彎橋外形和莫斯塔爾古橋相似，卻是迷你版本，建造日期已無從考證。它曾在2000年12月被洪水摧毀，2001年再重新建造。這座橋的迷人之處在於被抽離的商業氣息和喧鬧聲，適合想遠離塵囂的文靜遊人在這裏用餐。選了一家被溪水圍繞的餐館享用當地美食，同時傾聽流水輕撫岸邊的聲音。

彎橋比較小，這裏少了喧鬧聲和商業氣息。（林典民攝）

漫步在大街小巷，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美國流行歌曲會不經意迴盪着，如輕聲呢喃，猶如時光倒流。請別誤以為這裏的服務人員都七老八十，沉溺在年少輕狂放蕩不羈的歲月裏，其實他們是一羣朝氣蓬勃的年輕人，純粹只是80年代流行歌曲的鐵粉罷了。

彎橋周圍有許多餐館、咖啡館，適合喜歡幽靜環境的人。（林典民攝）

這裏的居民沿用了地中海休閒生活模式，工作純粹只是為了生活，喝咖啡閒聊休息是必有的生活定律，因此茶點時間至少要花費45分鐘。當地人享用的波斯尼亞咖啡是一種以特殊方式烹製而成的濃烈甜美咖啡，咖啡裝進小杯子裏，然後慢條斯理地享用。休閒就是王道，也是他們生活的定義。

舊城市集貨品琳琅滿目

舊城商業街售賣許多獨特的紀念品。（林典民攝）

有遊客的地方，必然有市集。斯塔裏格勒（Stari Grad，舊城）距離莫斯塔橋只有幾步之遙，是鎮上最古老的小區。它也是當年舊市集Kujundziluk的所在地，在奧斯曼帝國時代，更是以物換物的一個重要場所，每一天都聚集了許多做生意的土耳其人和當地人。如今它已化為商業街，售賣各種貨品，如傳統工藝品，色彩繽紛的幾何圖形地毯，精緻手工首飾，豔麗手鍊，刺繡圍巾，皮革包，還有中東風格的水煙。討價還價是在這裏旅遊的一個生存之道。保持友善幽默的態度，避免咄咄逼人，以免彼此難以下台，才能體驗到如魚得水的購物過程，不亦樂乎。

當地早餐七彩繽紛

有幸享受到酒店免費提供的當地早餐，主菜雖然只是簡單的煎蛋，卻搭配五顏六色的各種當地小菜，讓視覺頓時抹上一片紅橙黃綠藍靛紫的色彩，色香味俱全讓食慾大振。

在每一個城市旅遊，當然必須品嚐當地美味佳餚。烤香腸（cevapi），還有類似燉菜的菜餚gusgus，都是不二選擇。 餐後再配上一杯讓口齒留香的波斯尼亞咖啡，餘味無窮，為用餐畫下完美的句點。

要體驗當地人的日常生活，就必須去附近的穆斯林社區走動，讓古城的良辰美景淡化，取而代之的是道地居民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日子，樸實無華地呈現在大眾面前。超級市場、麪包店、特價店、服裝店、咖啡館、幼稚園、學校，還有回教堂，無一不缺，隨處可尋。生活消費自然比旅遊勝地的古城來得合理。當地人經營的咖啡館客似雲來，擠滿了無數當地顧客，縱然外觀簡陋，缺了古城的精心打理和刻意裝飾，卻不失自身簡約瀟灑的風格。

由於飢腸轆轆，窩在一家小型麪包店享用剛烘焙好的新鮮麪包，分量足又可口，卻不過度精緻。欽佩老闆娘的精心打扮，濃妝豔抹，粉色系列的少女服裝及配飾，縱然老態龍鍾，臉上掛滿了歲月的痕跡卻自信滿滿，應驗了人不管在哪個階段，就是要活得精彩、活得自在，為今朝而活，為今昔而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