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記：中美少了火藥味 多了理念推銷和博弈 | 聯合早報

“我告訴董部長，如果他有緊急事打給我，我會接電話。我當然也希望他能這樣做。這就是溝通。我認為這有助於維持應有的事態，推進穩定與安全。”

美國國防部長奧斯汀星期六（6月1日）在香格里拉對話（簡稱香會）第一場全體會議回答提問時，透露了他與中國防長董軍週五會晤時談到的一些細節。

中方官員後來在媒體吹風會回應稱：“中方在各個層面上都認為兩國的防長和兩國的軍隊開展溝通交流是很有必要的……我們希望兩軍能夠加強交流，推進合作，探索出一條符合雙方共同利益，契合世界期盼的正確相處之道。”

今年香會第二天議程，雖然話題繼續圍繞中美競爭，但火藥味比往年消減，多了中美隔空強調溝通交流的必要，以及對本區域安全新概念的推銷與博弈。中美或者中國與西方世界的分歧，呈現為圍繞理念的博弈，有時還表現為一種諄諄善誘的勸説。

和往年相比，奧斯汀發言的調子較為温和，直接或間接指摘中國的地方較少；澳大利亞副總理兼防長馬爾斯嘗試講理之餘，不忘感念中國也給澳洲帶來經濟繁榮。相比之下，中方的回應措詞倒顯得較為強烈，攻擊力度相對稍猛。

延伸閲讀

[澳洲副總理呼籲中國尊重國際規範 依法解決爭端

](https://www.bdggg.com/2024/zaobao/news_2024_06_02_686065) [【香會】黃永宏：全球體系可達斷裂點 亞洲不能似水煮青蛙應對

](https://www.bdggg.com/2024/zaobao/news_2024_06_02_686047) 這在某種程度上顯示，中美去年11月的元首會晤確認各領域恢復對話合作之後，雙方與彼此所屬圈子成員雖然免不了繼續指責，但也不至於全面開弓。

例如，英美最近都指責中國援俄攻烏，但歐盟外交與安全政策高級代表博雷利在香會第三場全體會議上為中國緩頰。博雷利説，歐盟並沒有證據證明中國為俄羅斯提供軍援。雖然中國近兩年對俄出口大增，不能排除一些軍民兩用產品流入俄軍裝備，但軍事專家也曾在被摧毀的俄軍裝備中發現來自西方的零部件。

中國在一些課題上仍不放鬆。例如，奧斯汀提出安全新概念，指擁有共同價值和願景的志同道合區域國家正逐漸合流（convergence）。中方代表隨即召開媒體吹風會，稱對奧斯汀發言的“一些觀點，中方認為有必要作出回應，以正視聽”，指美國的印太戰略“打着促進地區合作的旗號”，實際上是搞排他俱樂部，要把一個個小圈子結合成亞太版北約。

又如，馬爾斯呼籲中國支持以規則為基礎的全球秩序；一名來自中國智庫的與會者在提問環節指馬爾斯和西方國家所謂的規基全球秩序，只是小圈子的利己規則。

這些圍繞概念的爭辯，也反映了國際關係中的現實。事實上，近幾年中美都在搞小多邊主義（minilateralism），例如澳英美三邊安全夥伴關係（AUKUS）和美日印澳四方安全對話（QUAD）。中國與一些國家如柬埔寨的關係密切，也被認為是小多邊主義或小圈子的體現。

另一方面，香會討論的課題減少過度聚焦中美，為討論其他全球和區域安全問題留下了空間，例如不少與會者就關注氣候變化、減災救災、國防人工智能化等課題。這有助於各國就解決中美競爭以外的其他緊迫安全課題，進行討論與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