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站：運動員當然也能賣椰漿飯 | 聯合早報

如果你現在問，新加坡哪家椰漿飯最紅？那一定是位於淡濱尼12街第144座組屋咖啡店的攤位。不是因為它的味道有多特別，而是因為攤主是哈山桑尼。他的另一個身份是：新加坡男足一號門將。

在6月的世界盃亞洲區預賽中，新加坡隊做客泰國隊，哈山的頑強防守讓泰國隊僅以3比1獲勝，中國隊也因此成功力壓泰國隊晉級18強。中國男足“起死回生”，中國輿論普遍認為，最大功臣就是哈山，他也因此一夜間在中國爆紅。中國網民稱讚哈山是“門神”“國足的救世主”，也有人留言説暑假就到新加坡旅遊。很快，中國人就發現哈山的另一個身份是“哈山廚房”（Dapur Hassan）攤位老闆。於是，球迷就順藤摸瓜查到攤位地址，紛紛跑到他的攤位光顧支持他。哈山大概也沒想到自己在足球場上的表現，還順帶讓自家的生意火了一把。

有人説中國球迷的態度反轉來得也太快。把時間撥回到三個月前，新加坡隊在小組賽主場逼和中國隊，有些中國球迷失望之餘，感慨中國男足“連賣房賣椰漿飯的都打不贏”，指的就是哈山和同屬雄獅隊的隊長哈里斯哈倫（Hariss Harun）。哈里斯是兼職房地產經紀。雖然更多的是對中國男足的恨鐵不成鋼，但還有一個話外之音，即原本認為有椰漿飯生意的球員是業餘球員，只有一心一意踢球的才是專業球員，但哈山的精彩表現證明，優秀的專業運動員也能賣椰漿飯。

哈山已40歲，進入足球職業生涯尾聲的他，在2020年開了哈山廚房，售賣包括椰漿飯在內的馬來料理，這也是他從小的夢想。哈里斯則在休賽季期間買賣房子，和妻子一起努力養家。這些不僅不影響他們的本職，還為退休後的人生做點規劃。這一點也不丟人！

聯想到幾個月前，中國乒乓球運動員樊振東現身泰勒絲新加坡演唱會現場，被網友批評耽誤訓練，導致世界乒乓球職業大聯盟比賽的失利。我不由得想説：沒有必要太神化和約束運動員。賽場上他們在聚光燈下頑強拼搏，是觀眾眼中的明星；賽場下他們有自己的家庭生活和第二職業，可以賣椰漿飯，可以聽演唱會，有享受和經營自己生活的方式。

要説哈山有多火，就連我認識的在中國踢足球的女中學生都拜託我，帶着她們球隊的照片去哈山廚房打卡。我問她們“為什麼這麼喜歡哈山？”她們回答説：“他能夠撲出那麼多球，實在太拼了。”她們不在意哈山是哪國人，為哪個球隊征戰，只被哈山在賽場上的專業風采所吸引，為他的精彩表現而讚歎，更多的是體育精神的感染。

因此，在我看來，對於普通的球迷來説，開椰漿飯攤不是減分項，而是加分項。因為它提供一種新的與偶像接觸的方式。除了坐在觀眾席或電視機前為他們吶喊，我們還能在品嚐美食中體味運動精神。從這個角度來説，專業球員和業餘球員之間的距離並不遙遠，哪怕是在一場中學的足球賽中，小球員也可以和應該有哈山同樣的拼搏精神。

比賽結束之後，哈山和家人去了中國上海蔘加活動，也為來到現場的球迷送上親手做出的椰漿飯。是球員，更是多面手，哈山這樣的運動員反而更有魅力。

（作者是在新加坡實習的中國清華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