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會觀察:一場無法令所有人滿意的辯論 | 聯合早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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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區範圍劃分的議題星期三(8月7日)在國會中,再次成為朝野交鋒熱點。
前進黨非選區議員潘羣勤在國會上提出個別議員動議,要求政府檢討選區劃分的程序,“以提升選區範圍檢討程序對各個政黨的透明與公平”。
選區劃分是朝野數十年來持續辯論的長青課題之一,潘羣勤此次以動議的形式就選區劃分提出建議,意味着議員不得不就此議題表明支持或反對立場,使這場辯論註定成為一場各黨不能示弱的政治攻防。
反對黨領袖畢丹星、工人黨盛港集選區議員林志蔚,以及另一名前進黨非選區議員梁文輝都加入這場唇槍舌劍。執政黨方面,則由主管公共服務的教育部長陳振聲代表總理對動議作出回應。
這次辯論的重點在於誰能主導辯論核心;短短兩個小時的辯論中,朝野雙方討論的核心議題就出現至少三次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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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黨議員支持檢討選區劃分程序動議 提議借鑑英加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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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羣勤在開場中準備長達七頁的講稿,其中做了不少功課,詳細對比歷年選區範圍檢討委員會(EBRC)報告內容、計算各區選民人數與議員比例差異,以及引述國外案例。
潘羣勤提出選民近年來越加關注的選舉議題,包括EBRC報告對選區範圍變化的解釋簡短而模糊;EBRC報告發布到國會解散之間的間隔時間不明確,可能引起的公平性質疑;以及呼籲降低選區劃分不公(gerrymandering)的風險。
她建議EBRC更詳細地向公眾解釋為何某些選區的範圍出現變化,並且列明選區劃分完成後到大選之間,必須最少有多長時間的間隔。
潘羣勤提出動議的開場基調温和,尋求通過理性的論證,減少這個議題的攻擊性和政治意味。但畢丹星和林志蔚兩名工人黨議員加入這場辯論後,朝野兩個陣營對立的姿態變得更為明顯。
畢丹星一開場就指:“過去數十年來,人民行動黨通過選區劃分和重新劃分獲得政治優勢”——明確地把這場辯論拉入政黨政治博弈範疇。
陳振聲就動議作出回應時話鋒一轉,批評這項動議是以政黨利益出發尋求檢討選區範圍檢討程序,“這從根本上就是錯的前提”。他強調,“選區劃分的過程是用於服務新加坡人,不是服務政黨利益”,從根本上推翻了此次動議的正當性。
陳振聲進一步把辯論焦點導向兩個核心問題——是誰在把問題政治化,以及怎麼樣的做法才算是選區劃分不公。
陳振聲重申,EBRC並沒有大選投票信息、不諮詢任何政黨、成員都是不隸屬任何政黨的高級公務員;其成員和程序隔絕於黨派政治。“若我們讓所有政黨都參與,不論現在或未來,都將導致整個過程被政治化”。
他指反對黨議員對選區劃分不公的討論,終歸一點,即“我們差點贏得這個選區,我們認為下次能贏,所以不要改變它,因為我們要再嘗試。諷刺的是,若EBRC真的把這些政治考量列入決策範圍,這肯定就是選區劃分不公。”
針對林志蔚使用科學工具制定參考地圖的提議,陳振聲回應時則反問,“公平性指的是程序,還是以結果對我是否有利作為判斷基準?”。
他與梁文輝交鋒時,同樣抓緊這一點,追問梁文輝提出檢討EBRC,最終要取得的“成果”,指的是否是某個政黨或候選人的輸贏。
這已經不是國會首次就EBRC議題展開激辯,根據畢丹星列舉的例子,建國總理李光耀曾在1956和1957年就此在國會發言,工人黨前秘書長劉程強也在1996年於國會提出相關討論。
顯然經過幾十年,這個問題仍沒有一個可以讓所有人滿意的標準答案。正如陳振聲在發言中所説,不管作出任何解釋都無法滿足所有政黨,不論是執政黨或反對黨,都可能對選區劃分的改變不滿;這不是因為選區劃分程序,而是因為選舉結果。
退一步看,或許在這些敏感政治議題的辯論中,最難的不是説服任何政黨,而是如何確保一些理性的聲音,以及值得考慮的建議,不被埋沒於你輸我贏的爭論中:因為選民關注的不只是誰贏了這場論戰,而是這場辯論對於強化本地民主程序能起多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