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正鐳:飲食情 詩二首 | 聯合早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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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味家常
味家常多不可究考説時端是依念風耳朵貼在煙染牆上
單純心思,家的信仰在屋檐下一角盛起柴火從史前燃燒温飽不只是生活
最樸實的是感情的最沉底的是緬懷的即便一滴醬油舌尖福氣比天空還遼曠
可考的多已是記憶截圖的流轉雲海拐彎,天灑天華噢流水無邊昔日的家常情味,不時牽向今時無法封存的鼻息掛香
附記:小學時,逢週末,班上一同學,喜邀幾個好友到他家玩耍。淡濱尼椰林小河流淌,嬉水、抓蜘蛛、捕小魚之後,最高興的,莫過於在他家享受午餐。一個大户人家,沙釐屋子寬大,廚房掌勺的婦女,都是同學的嬸嬸嫂嫂。菜餚擺上桌,家裏人輪流吃飯。現代家居,不開伙食已成了家常,味,早已凋萎。對於當年同學家中靦腆的小客人,幾位長輩顏影雖已模糊,總是念念,她們為天下家常“媽媽的味道”之親切典型。
雞飯糰
鄉人的告訴演成據説那年男的去洋那年女的下田雙掌把熱飯起鍋把思念捏好。路途遙飯球是流轉的便當
傳説化現我童少的真實挑着擔子甘榜裏瓊音破空“雞肉雞飯去哪裏了囉”雞飯嫂從海南田野挑往南洋
像分了兩半的家半圓一邊米飯留原半圓一邊辣椒醬伴 一半分給太陽一半分給月亮
離了從前遠了現在淺淺一截香愁
附記:1980年代中我初步踏上海南島祖家,繼後屢次尋訪海南雞飯的過程中,聽聞飯糰(海南話雞珍)的來由據説,乃昔時農家,農婦會把白米飯捏成飯糰,讓丈夫務農時當午餐。童少居甘榜,有一海南嫂挑擔沿村叫賣雞飯。雞飯糰普受歡迎,可以單買一個,圓球剖成兩半,可伴上辣椒醬。飽實米飯,藴蓄雞油香,很珍惜地一口一口吃,倒成了今天淺淺劃過心口的一縷“香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