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代字食族入選作品之二劉昭然:沈大夫 | 聯合早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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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第九代字食族第二輪選拔中,參與徵選的學生須寫一篇墓誌銘,主題:為XX寫的墓誌銘,XX生活在50至100年前的新加坡。今天起,我們將陸續刊登入選字食族的八篇作品。
餘陽西下,南風波起,長安永無期。
紅磚青瓦,椰影鈍沙。我初涉醫館時就發現,南洋的風總有股淡淡的胡椒味。我是一名中醫,星洲最年輕的中醫,人人見我都親切地喚我聲“沈大夫”。
“沈大夫,今天能否賞臉吃個便飯?”説罷,他便從身後掏出一束鮮花。“啊,菊花?”“它清熱解毒,還能拿來泡茶。”
贈天一子,似金似龍,憾未見其孝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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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夫,嫁給我吧。”
鮮衣怒馬,意氣風發。轉瞬間,20歲的我死心塌地愛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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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沈大夫的稿子嗎?怎麼署名是個叫李國華的男人。 “那是她丈夫,你沒聽説嗎?她嫁人啦,好像都懷了!”
“也是,她都20多了,要是再等幾年,指定沒人要。”
“可惜了,整個星洲都找不出第二個像她這麼好的中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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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魂如淚,牽掛嬰兒,難抑心中哀愁。
“保小的,他可是個男娃呀!”恍惚間我聽到了他焦急的催促聲。
我哭着,求着他,求着他再愛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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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
“但我更愛我的兒子。沈然,你也知道我們李家不能絕後!”
南北東西,南洋的風像發了瘋似的一股氣順着窗户縫兒往裏擠。南洋的風總是有股淡淡的胡椒味,而這次卻格外刺鼻。我漠然地注視着,跪在牀前的他。
“你能再喚我聲‘沈大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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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不語。
是啊,南風刺骨,刺死了我的少年。
願兒生於南洋,立功於熱土。
男嬰呱呱墜地。產房外,皆大歡喜。
如南洋風華,永遠懷念。
南洋的風總是有股淡淡的胡椒味。
若南風知我意,它便會吹過我墳頭的嫩芽,使我的餘生不再暗啞。 若南風知我意,它便許我來生再次從醫,治病、治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