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島遊獨立書店餵飽精神世界 | 聯合早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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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12

今天我們來個獨立書店“跳島遊”。

達士敦路（Duxton Road）去年7月新開了一家專賣本地英文書的書吧Book Bar，同一條街的另一端還有家頗受歡迎的英文書店Littered with Books，售賣國外英文書籍。Littered with Books天藍色的牆壁明朗陽光，書吧內部裝潢則走大地暖色系，構成了達士敦路的日與夜。

步行距離內的尼路（Neil Road）與武吉巴梳路（Bukit Pasoh Road），分別有兩家特色華文獨立書店——童言童語與草根書室。麥士威地鐵站旁的厄士金路（Erskine Road），新開了一家公益書店Books Beyond Borders。若你不嫌遠，還可以往南走到位於新加坡美術館＠丹戎巴葛分銷園內的Epigram Coffee Bookshop；往北，亞美尼亞教堂附近有家新開的韓國童書店Bommoi，以及老字號百勝樓（書城）裏的幾家書店。

本地獨立書店區正悄然成型。這些店當中，書吧、草根書室、童言童語、Bommoi與Epigram Coffee Bookshop都設有餐飲區，屬於複合式書店，讓讀者餵飽精神世界的同時，也滿足味蕾。

書吧把食客變成讀者

愛書人想必都有過這樣的浪漫夢想：我要當一名書店店員，如此一來就能飽讀店裏的書籍；或更進一步：我要成為書店老闆。

有句俗話是這樣講的：要害一個人，就請他去開一家書店——似乎説明這門生意不好做，尤其當下店租居高不下，實體書的盈利低，要收支平衡談何容易。

蔡恩漢在書吧裏“種”了一棵書樹。（龍國雄攝）

現年36歲的蔡恩漢偏向虎山行，與女友黃芊慧在達士敦路開了書吧Book Bar，主要售賣本地英文作家作品，餐飲部分提供咖啡、酒、輕食與甜點，甜點都出自蔡恩漢的巧手。

蔡恩漢的舅舅是本地英文出版社Epigram社長黃為忠，後者2018年在市區重建局中心與本地咖啡品牌Huggs Coffee合作開設Epigram Coffee Bookshop，蔡恩漢出任店長，打理咖啡書店。累積了一定的經驗，蔡恩漢想要實現自己的理想，與黃芊慧尋找合適的店面，今年開設了自己的書吧，專營本地英文書，同時引進少數亞洲作家作品。

賣酒是因為黃芊慧既愛書也愛小酌，如今可説是一圓了夢想。如果餐飲區與書店的顧客羣不同，她希望書吧可以扮演媒人的角色，讓食客變成讀者。

蔡恩漢（左）與黃芊慧認為書店是可持續的生意。（龍國雄攝）

書吧位處旅遊區，不少顧客是國外旅客，蔡恩漢認為旅行最好的紀念品就是一個地方出版的書籍，他希望遊客能夠從自己的書店瞭解新加坡文化。黃芊慧説：“最近人們的生活開始轉向，尋找以往的美好，迴避數碼化的高速生活。書店就是讓大家放慢腳步的地方。”

書吧提供酒、咖啡、蛋糕與書。（龍國雄攝）

童言童語華文兒童書店

離開書吧，沿着克力路（Craig Road）往尼路走，你或許會注意到一排店屋側面牆上寫了巨大的三個漢字——“新加坡”，抓人眼球。

尼路這面牆已成為許多人打卡的景點。（何家俊攝）

“新加坡”大字下就是華文兒童書店“童言童語”的所在。

這家精緻的兒童書店 2019年遷到尼路，尼路的店屋原是百力果的辦公室，底層店面之前是員工用餐休息或開會的地方，經常有人誤以為是咖啡館，後來創辦人利蕙闌干脆將這個空間打造成書店，並在取得餐飲執照後，邀請合作伙伴經營餐飲區，邀得推廣健康飲食的劉靜一入駐書店，開設 “童言稻香”，售賣健康的素食餐飲。

為什麼書店要有餐飲空間？利蕙闌説：“讀一本書是很愜意的事情。一本書，一顆心，一杯咖啡，三者是結合的……我希望這個緣分可以‘白頭偕老’。”

童言童語是創辦人利蕙闌靜心、放慢節奏的地方。（何家俊攝）

書店靠近歐南園與麥士威地鐵站，位於武吉巴梳路與恭錫街（Keong Saik Street）之間，人來人往非常熱鬧。對利蕙闌來説，這個街區見證了歷史的變遷。從前恭錫街是有名的風月場所，經過歲月的洗刷，如今精品咖啡店、餐館、酒吧林立。過去現在，有不同的書店在這裏經營，可見這個地區相當具魅力

健康飲食與童書，是童言童語的特色。（何家俊攝）

童言童語有個裝置藝術空間，讓孩子進入探索新世界。（何家俊攝）

童言童語是利蕙闌幸福感的來源，她説：“辦書店就像談戀愛，要白頭到老，就必須經營。我希望這是一個讓人心靜的空間。水靜可以看魚，心靜可以觀心。”

草根書室坐下好好看書

離開童言童語，拐個彎走下武吉巴梳路，經過湘靈音樂社、新加坡德教會紫玄閣、顏氏公會，就會抵達草根書室。

草根書室由本地已故作家英培安於1995年在橋北中心創立，2014年他決定退休，林韋地、林仁餘與林永心三人為了不讓這家標誌性書店關閉，毅然接手經營，並在武吉巴梳路開設新草根書室。

書室設有咖啡座，最初股東之一林仁餘自己製作麪包，但他因健康問題退居幕後。之後書室先後迎來“一隅珈琲”“南洋小王子”與“小綠洲”經營咖啡座。

經營小綠洲咖啡座的許麗婷（左起）、黃嘉麗與草根書室店長陳翠貞都認為，咖啡與書是天作之合。（何家俊攝）

草根書室店長陳翠貞認為，獨立書店應該找親自經營的咖啡座合作，小綠洲延續了之前兩家咖啡座的自營特色，售賣自己烘焙的甜點與輕食。更重要的是，黃嘉麗與許麗婷都是愛書人。

小綠洲是在2023年1月從艾弗頓園（Everton Park）組屋區遷入草根書室，來到草根書室，完全以甜點、咖啡為主。

喝杯咖啡，吃塊蛋糕，一邊閲讀經典，是人生一大樂事。（何家俊攝）

店長陳翠貞認為咖啡座與書店結合，肯定是加分。本來純粹為咖啡座進來的顧客，也會在穿過書店的時候接觸到書，翻翻看看，埋下了閲讀的種子。咖啡座也可以成為讀者交流的空間。草根書室的餐飲空間一大特色是不提供WiFi。他們希望顧客買了書可以坐下來好好看書（注：書必須先結賬），或專心與朋友交談，更重要的是細細品嚐咖啡、茶與甜點。

Bommoi韓文童書店

離開草根書室，越過馬路在歐南園地鐵站外搭巴士前往市區。在舊禧街警察局下車，走上斜坡，轉入亞美尼亞街（Armenian Street），韓文童書店Bommoi就在兒童博物館斜對面。走進書店彷彿真的到了韓國，這裏有韓語電台、韓文書，還有韓式茶座。

Bommoi書店的設計，由Yuree一手包辦。（龍國雄攝）

書店的經營者是美籍韓裔Hwang Yuree和她的夥伴金銀玉（Kim Ynok）。Yuree在美國出生，韓國長大，金銀玉是她的老同學，Yuree是一名產品設計師，九年前隨丈夫來到新加坡，從沒想過自己會在新加坡住這麼多年。兩年前她開始擔心孩子可能會失去韓國文化根源，一不做二不休，策劃開設一家韓文童書店，要通過閲讀保住文化的根。

Yuree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金銀玉從韓國帶來新加坡，因為金銀玉是書痴，最瞭解應該進哪些書。

害羞的Yuree（左）與金銀玉不願拍正臉，躲到廚房裏工作。（龍國雄攝）

Yuree 在店內開闢茶座，提供韓國品牌的茶水與簡單糕點，清新的店面由Yuree設計，包括書架、展示櫃，她還為茶座設計了一款茶几。

書店可以為你我調節生活節奏。（龍國雄攝）

書店取名“Bommoi”，意思是在春天相遇，意味着各種美好的事情在此時此地發生，希望可以創造一個閲讀社羣，或成為本地一些讀書會的基地。

來自韓國的特色茶點，頗受附近上班族的歡迎。（龍國雄攝）

Epigram書牆成特色

在新加坡美術館＠丹戎巴葛分銷園內，有一家Epigram Coffee Bookshop，對Epigram出版社社長黃為忠來説，經營書店是必要的，只有這樣做才能讓新加坡本土作品曝光，與咖啡館合作，則是對抗租金壓力的策略；受限於空間，書店設計出書牆，成了店內特色。

黃為忠認為書籍需要實體書店才能有效推廣。（龍國雄攝）

Epigram Coffee Bookshop左邊的書牆，延續了它在市區重建局中心開店時的設計。（龍國雄攝）

為什麼堅持經營書店？

黃為忠説：“儘管我個人比較傾向做一個出版人而不是書店老闆，但每次走進新加坡大型書店，都找不到本地書籍（或僅僅集中在一個不顯眼的地方），就會很懊惱。所以説，只有自己經營，才能讓人看見這些書。”

逛新加坡美術館後，除了可以喝杯咖啡，還能在書店買到本地出版的作品。（龍國雄攝）

現實是殘酷的，近年關閉的大小書店，從大型的葉壹堂（Page One）、博德斯（Borders）到獨立經營的BooksActually、The Moon，每次有書店關閉，都讓人心疼。但這不阻礙新的獨立書店誕生，總有人願意憑着一腔熱血與膽識，去實現開書店的夢想。

從每次書店倒閉人們的悲傷，每次新書店誕生大家的振奮來看，大家還是很珍惜書店這一特殊文化空間的。為了不讓這個空間消失，就讓我們多讀一點書，畢竟開卷有益，從整體需求上拉高書店的生存機會吧！

有時間去書店走走，買一本書，喝一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