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火】彭怡茜:雨記 | 聯合早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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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宿舍旁的走道。
算是偷偷溜出來的吧,嚴格來説,這個時候我應該在房間學習。但考試都結束了,學什麼學嘛。
於是我告訴保安我出去拿東西。一溜煙跑到樓下的小走道。她已經等候多時了。看到我,她似乎笑了一下。把手上的玻璃瓶汽水交給我。
“我就知道你喜歡這樣復古的瓶子,懷舊鬼。”
寂靜,伴隨着雨水的奏樂。隱約聽見遠處傳來的,有人在很遠的操場打籃球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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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都與我們無關了。
她伸出手,伸向雨水。
“你説,愛雨天的人,為什麼要打傘呢?”
我説,也許距離才是美的關鍵吧。
永遠的距離,永遠的美好,永遠都不要戳破那個幻想的泡泡。
走道好短。不知不覺走到了盡頭,是學校的建築物。上鎖了。
我們都很默契地掉頭,沿着路線反方向走。一個夜晚,一邊説話,一邊走。
説了很多。從她今天早上起牀時,發下枕頭翻了個面,到午餐時看見的小貓經過,傍晚夕陽的美麗。
也不知道説了什麼話,但就是很開心地走。一遍又一遍,轉了一圈,又一圈。我們都在享受這雨水的伴奏。
多麼希望這一刻可以是永恆。
“我爸媽説我必須在11點之前到家,我得走了。”
好。
她逐漸離去的身影漸漸模糊。是雨水吧。雨很大,濺濕了雙眼。雨愈下愈大。葉子,樹枝,泥土,地上的落葉,遍地的花。在雨中滋潤着。
她的身影越來越小,消失在雨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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