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藏男人和靈魂伴侶 共撐現代舞一片天 | 聯合早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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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地現代舞團淼舞(Miao Dance)總監陳杰孝(41歲),在評價“她”時説:“她的舞蹈很當下、很真實,她在台上是很願意給予、奉獻的一個舞者。作為舞蹈工作者,我覺得她這幾點值得被讚揚,除了專業感以外,還有台下的刻苦耐勞。”
陳杰孝口中的“她”來自泰國,全名Titisa ‘Ice’ Jeamsakul(29歲),是淼舞副總監,也是陳杰孝的妻子。
Ice自負笈新加坡學舞起,已定居獅城十幾年。天性樂觀開朗的她説:“本來想成為一名舞蹈老師,發現自己也喜歡錶演,所以畢業後曾在本地幾個現代舞團擔任過舞者,包括化生藝術團等。”
Ice和陳杰孝2014年因工作相識,陳杰孝當時在第一段婚姻中,Ice僅把陳杰孝視為舞蹈界前輩。後來陳杰孝離異,與Ice交往,兩人於2020年步入婚姻殿堂。疫情期間,兩人租下文禮大道(Boon Lay Way)工業區一處空間,作為團址,淼舞這一獨立舞團就此誕生。
平衡多重身份
在專業上合作與在婚姻中共處,是差異很大的兩件事,兩人如何平衡合作者和夫妻的關係,這點引人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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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團誠可貴 獨立價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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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交往後,我當時去英國倫敦留學,傑孝對我來説亦師亦友,在舞蹈上給我很多指導,我也曾在學校假期中,回新參與傑孝的一個作品。”Ice説,“説真的,我確知自己無法和一個腦袋裏只有舞蹈的人相處,但他令我很欣賞的一點是,他見多識廣,經歷豐富,同時又有藝術氣息,是一個寶藏男人。要説多重身份的平衡,我似乎講不出什麼相處之道,只能説我們對彼此釋放出的能量已然諳習。”
陳杰孝(右)是Ice(左)眼中的寶藏男人,Ice是陳杰孝口中的靈魂伴侶。(特約陳來福攝)
陳杰孝口中,Ice是他的靈魂伴侶,這令他無比慶幸。
陳杰孝曾任職海軍軍官,精通日語,除舞蹈外,影像攝錄和製作也是強項,作品參加過多個國際影展,此外他還是游泳教練。
實驗創作表達獨特個性
淼舞的藝術理念受陳杰孝多重經歷和身份的影響,其願景是在新加坡培養對即興(improvisation)舞蹈和舞蹈電影(dance film)的欣賞文化,面向人羣包括從業者和非從業者。意欲通過編創作品、呈獻表演、提供平台、開辦課程、舉行放映等形式實現這一目標,並倡導跨領域合作——不限於舞蹈領域。陳杰孝説:“作為一個團體,淼舞認可每個人獨特的個性,並希望通過實驗創作表達這種個性。”
他接着説:“過去幾年裏,我們每個月都在製作‘Quandary’專場,這是一場由一位舞者與一位音樂家/聲音藝術家共同進行的長達一小時的即興表演。”
這類型演出補充並豐富了新加坡的舞蹈演出圖景。若説大型劇場演出或公益社區演出是必要的,那麼這種相對小眾的表演,同樣是健康完整藝文生態中不可或缺的一個種類。
追夢無懼代價
陳杰孝和Ice在淼舞融辦公室、排練廳、表演場於一體的空間中,編織着獨立藝術人自由浪漫的夢想,但這一切都要付出代價。比如,兩個人曾親力親為拆掉腐壞地板並重新鋪設,花了五天時間,鋪到手都腫起來。
陳杰孝説:“現在場地租金是每月2800元,都出自我們自己的口袋,因此也曾認真想過:淼舞是我們的生意,還是愛好?如果是生意,我們就會開在購物中心裏,以營利為導向,不再奢望藝術創造和表達——這不是我們想做的,所以淼舞是我們極其認真的愛好。”
陳杰孝負責淼舞的藝術編排、項目策劃、節目製作。Ice笑説:“除此之外的一切工作由我包辦,包括社媒和行銷。畢竟我看起來更外向和樂天一些,而且我也更瞭解年輕人的流行趨勢,哈哈。我知道行政之類的事情他不喜歡做,我很理解,也很甘願去做。”
包括租金、水電,以及從去年5月起海外駐場藝術家(通常每期駐場時間為三到四星期)的費用在內,淼舞運營資金由兩人自行籌措,因此陳杰孝忙於教游泳和拍視頻,Ice則教瑜伽,淼舞就是這樣被兩人撐起來的。“我們沒得到任何贊助,儘管提出過申請……所以每一分錢都是自己出的,導致外界誤以為我們很有錢。”陳杰孝苦笑。
Ice在“Quandary”系列中起舞。(莫淑勤、洪文揚攝)
做豁達的藝術遊民
他們都認同,很多事是不能用金錢衡量的,尤其是對藝術的奉獻和熱愛。因為藝術能從靈性和人性的層面,為他們帶來更深刻更慷慨的回饋。
“這個空間明年年底租約到期,租金肯定會漲,我們應該無法負擔。有場地和沒有場地的做法不同,沒有場地後,可以去別國參與駐場計劃,做藝術遊民。”陳杰孝語氣豁達,但想必這也是深思熟慮後的決定。
Ice很支持:“我們會帶着小女兒一起去,學齡前的孩子多看看世界很好啊。”
兩人活在藝術中,而且仍常常演出,但他們也有不談論藝術的“關機”時刻。夫婦倆都是“御宅族”,陳杰孝嗜復古電玩,還在打任天堂的古早遊戲;Ice則是動漫愛好者——是的,無論多嚴肅的藝術工作者也是普通人,也會有這可愛的生活小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