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論:全球與淨零排放的距離 | 聯合早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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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清潔能源過渡不僅是一項技術挑戰,也是一項複雜的經濟和政治博弈。在發展中國家,這種博弈更艱難,既要推動清潔能源的發展,又不能忽視經濟增長與社會穩定。發展中國家需要大規模的基礎設施投資,才能擺脱對碳密集型能源的依賴,然而成本通常比發達國家更高,這不只增加清潔能源項目的融資難度,也意味最終用户得支付高價。與此同時,許多發展中國家依賴煤炭等廉價能源支撐經濟發展,如果過快推動清潔能源政策,可能導致經濟增長乏力,甚至引發社會問題。
雖然世界各地在清潔能源方面的投資不斷增加,但仍高度依賴傳統化石燃料。全球最大石油生產商沙特阿美公司的首席執行長阿明·納賽爾便指出,全球能源轉型的投資已高達數萬億美元,但傳統能源如石油和煤炭的主導地位依然難以撼動。在亞洲,風能和太陽能等可再生能源僅佔12%。
這説明全球能源轉型計劃存在侷限性。如果清潔能源的投資僅集中在發達國家,而無法覆蓋發展中地區,轉型的效果將大打折扣。因此,在實現全球能源轉型的同時,需要更包容的政策,推動能源結構的深層次變革,確保所有國家都能過渡到清潔能源。
東南亞地區的能源結構較為複雜,許多國家依賴化石燃料來維持電力供應,在推行區域清潔能源合作計劃時,須充分考慮不同國家的經濟發展階段和現實狀況,以促進協同發展。國際能源署(IEA)在新加坡設立區域合作中心,便是希望促進各國之間更緊密協調,實現區域脱碳目標,這是該機構在巴黎總部以外設立的第一個區域合作中心。新的中心將成為東南亞地區的樞紐,提供技術援助、能力建設和政策指導,希望有助加快可再生能源的部署,並改善跨境能源貿易。
這也意味着新加坡將在區域的能源轉型中發揮關鍵作用。新加坡本身也在積極探索有效降低碳排放的解決方案,以期在2030年將温室氣體排放量,降至約6000萬噸二氧化碳當量,並在2050年實現淨零排放。
新加坡爭取成為區域的航空、數據中心,以及人工智能樞紐,這些都是高排放的增長領域。為實現淨零排放的目標,同時又不阻礙經濟發展,我國在清潔能源領域採取好些措施,例如,發展太陽能和綠色氫能技術、推廣電動汽車、增加從外地進口低碳電力、加強電網基礎設施等,儘可能在經濟發展與綠色之間取得平衡。
副總理兼貿工部長顏金勇星期一(10月21日)為新加坡國際能源周開幕時宣佈,能源局與新加坡能源集團合作,預計今年底推出“未來電網能力藍圖”,強化我國電網彈性和穩定性,以更好地應對市場供需變化,確保電網能夠結合太陽能板和能源儲存系統等分佈式能源所供應的電力。
人力部長兼貿工部第二部長陳詩龍醫生星期二則宣佈,有條件批准從澳大利亞進口1.75千兆瓦低碳電力,標誌着新加坡在推動能源轉型方面邁出重要一步,在2035年進口的低碳電力將達到7.35千兆瓦,超過6千兆瓦的目標。然而,儘管低碳電力進口將逐步增加,但天然氣在能源結構中的重要性依然無法忽視。因此,我國正研究如何通過碳捕獲和封存技術,來減少天然氣使用所產生的碳排放。能源局已啓動對能源領域碳捕獲與封存技術的可行性研究,進一步探索實現碳中和的創新解決方案。
新加坡作為小國的總碳排量微不足道,無法憑一己之力改變對環境的影響。出席國際能源周的國際可再生能源機構總幹事拉卡梅拉預計,全球須要在2030年之前投入21.5萬億美元(約28萬億新元)加快可再生能源的部署,提高電網的靈活性並整合先進的能源系統,否則能源網絡將難以處理額外的可再生能源容量,在能源轉型中造成瓶頸。全球能源轉型之路漫長,要在預定期限達到淨零排放的目標,恐怕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