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樂交響碰撞原生態民樂 閻惠昌演繹民族風 | 聯合早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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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樂指揮大師閻惠昌受邀再度與新加坡華樂團合作,將為觀眾呈獻他近年以作曲家身份創作的兩部民族風鉅作《海南風情》和《線狂》。新加坡華樂團笙首席郭長鎖將擔綱獨奏中國作曲家關迺忠的36簧鍵笙協奏曲《孔雀》。
《海南風情》和《線狂》雖然是閻惠昌2022年創作的作品,卻都在他內心打磨多年。“我創作的高峯期是在上海音樂學院學習和畢業後在北京中央民族樂團任職期間。1997年我出任香港中樂團音樂總監後,就發願把發表作品的機會讓給更多作曲家,而我則專注於指揮。”閻惠昌説:“疫情期間能做的不多,太太就鼓勵我好好寫作品,於是我才打開電腦開始譜寫《海南風情》。”
黎族採風催生《海南風情》
《海南風情》緣由閻惠昌在上海音樂學院畢業前夕同學校去海南島的一次採風經歷。“當時我們去探訪有‘黎族歌后’之稱的農民王妚大。當地的黎族是母系社會,男人在家中抱孩子做家務,女人在外耕作。我們去找她時已入夜色,遠遠聽見她唱着山歌一首接着一首。我們迎到她後,邊走邊聊,當時也沒有電,只有滿天星斗,耳邊都是蟬鳴和溪流聲,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海南風情》的第一樂章《漫步》,就是描繪記憶中的這般場景。”
“第二樂章《隆閨》描述海南黎族的一種習俗。當地女孩長到十三四歲就會離開父母,到被稱作‘隆閨’的獨立閨樓中居住。每到傍晚,就會有鄰村的男子求愛,男孩女孩用情歌對唱的方式互訴愛意。因為我們是外鄉人,就在遠處‘偷窺’這幅非常浪漫的畫面。”
在這一樂章中,作曲家以黎族特色樂器唎咧(體積較小,類似於原始的管子)與高音阮的對話展現情歌對唱。而第三樂章《歡聚》則融入當地節日慶典中聽到的“鬥牛調”等素材,展現當地人民載歌載舞的節日圖景。
當年採風回來,閻惠昌就創作了《黎寨行》。雖然已經過去40年,這些動人的畫面深深刻在他的心中,催他寫出《海南風情》。而《線狂》則是他從青年時代就一直想寫,醖釀了幾十年的作品,飽含他對家鄉陝西合陽的深情眷戀。
迷戀木偶戲獨特樂器
合陽提線木偶是陝西特有的古老木偶戲,其中使用的樂器更是別具特色。“皮弦胡是一種以羊皮為弦的胡琴,弓子是用弧度特別大,像弓箭一樣的竹板做成。演奏時左手按弦的手指要戴鋼或銅的指套,因為弦粗有勁,會傷到手指,發出的音色也非常粗獷陽剛。”閻惠昌説:“我十幾歲的時候就很迷戀這件樂器。”
王坤將在本地首演極具代表性的民間樂器皮弦胡。(新加坡華樂團提供)
“另一樣,或者説,一套樂器是鼓板懷,包括堂鼓、大鼓、胸前的兩個板鼓:幹鼓和暴鼓,是秦腔音樂中常用的鼓,還有截子(用牛皮繩串起的兩塊硬木板)。演奏者左手持手鑼(鑼片)去打馬鑼,右手持鼓籤擊鼓,口中還要唱木偶戲的唱詞,非常熱鬧,難度也很高。”
2019年,閻惠昌回到老家的合陽線腔木偶劇團採風,和青年演員王坤成為忘年交。“我索性為他量身定製,通過四個樂章的作品盡情展現演奏家的技藝和民間音樂的風采。創作期間我閲讀了當地文化館藏的《線腔集成》,並參考長安鼓樂和宮廷音樂資料。”
此次將演出《線狂》第二、三、四樂章,分別是展現皮弦胡的《韻~皮弦情》,又敲又唱又奏的炫技樂章《炫~鼓弦急》,以及整合前樂章,展現悠然自得、天人合一東方美學的《和~戲韻和》。
追求融合和保留個性是核心問題
“這也是民間原生態音樂和現代大樂團音響的一次結合。”作為資深華樂指揮,閻惠昌説:“想要了解中國民族音樂,就必須從文人音樂、宮廷音樂和民間音樂這三個層面,系統地瞭解各自的特性、聲音的系統是如何的。”
閻惠昌説,無論新加坡的華樂、香港的中樂,還是中國大陸所稱民樂,都是以中國傳統樂器、部分可運用的西方樂器,還有改良的傳統樂器這三類樂器構成的管弦樂團,其發源都是1920年代的上海大同樂會。
“中國民間樂器都個性極強,簡單的疊置就會不堪入耳。所以追求融合性和保留個性一直是核心問題。”閻惠昌曾在中國民族管絃樂大師彭修文身邊學習,他説:“彭修文先生在我心中是一棵大樹,一座豐碑。雖然他沒有讀過音樂學院,但他不斷學習西方交響樂的最高成就。他從來不提交響化,而是交響性,不會因為追求共性而泯滅北派笛子的個性,成為像長笛一樣的樂器,這些他一直都在深入研究。”
“只有深入研究中國音樂的傳統,才能分辨什麼是最具傳統代表性的東西,不會為了交響化,就把中國音樂最寶貴最有特色的聲音系統化掉了,喪失傳統音樂的根基。”
▲閻惠昌與新加坡華樂團新加坡大會堂11月23日(星期六)晚上7時30分票價:20元至90元購票:sistic.com/events/yanhuichang1124